“于大人,莫生气。”裴骏站起身来,朝那两台小轿看了看,又回过身,“她们的嘴里可是有关于水匪的事儿,就看于大人听不听得出来了。”

    话中有话,此中有深意。

    于松收起怒火,勉强着与其对面坐下,深深看他一眼,“是谓何意?还请细细道来。”

    “她们说某些字的口音,和被抓的那些水匪相类。”

    于松听罢,面上难掩失望之色。却未打断,沉下心听他继续讲。

    “我同当地人的口音比对过,虽然她们大部分操本地口音。可有几个说法,是她们独有的,仅与那些水匪类似,本地人却不这么说。”

    于松往前一探身子,不愿对此过多深究,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她们和水匪是一个组织养出来的人!”不是一个组织养出来的,也大有粘连。

    于松起身捋了捋胡子。

    “我甚至怀疑伤害于大人的人,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何以见得?”于松眉头紧锁。

    裴骏眼皮微阖,“咱们来了之后,水匪的日子便不太平,他们第一个要动手的,定是于大人和在下了。”

    松点头,捋着胡子,问道,“据我所知,这两个可是章大人送过去的。你的意思是章大人和他们有勾结?”

    “哈哈哈……”裴骏笑道,“有勾结章大人就不会送到我那里了。”这么容易露出马脚,章义做官几十年,片叶不沾身,他可不是会随意与人拉帮结派,让自己成为被动受牵连的人,他顶多是不作为。

    “章大人未必和他们有勾结,无非是有人借章大人的手,把她们送到我那里。章大人在时,他们日子太平;朝廷的人来了,他们日子不太平。他们没有必要迫害章大人罢了。”

    被抓的水匪就像无根的草,他们不张口说,永远找不到上一层,于松就困在这里不得出路,怎么审也审不出个结果。这两人就不一样了,她们是天香楼出来的,那就有契子,能找到倒卖的人牙子,即便有假,一手一手总能拔出根来。

    于松如获至宝,简直欣喜若狂。转念一想,自己与裴家没有深交,这两回同裴骏相与也不算愉快。定定看了一眼裴骏,直白道,“裴大人何所求?”

    “一谢于大人公正,替我要回爱婢;二为通河商船和沿河百姓,求得一条生路。”

    “这自不必裴大人说,于某人职责所在。”于松挺直身板,转过身来,“于某人还有一问,既然他们针对裴大人和我,怎么她们对裴大人迟迟不见动手?”

    这只老狐狸,裴骏一脸正色,“自是因为……”

    “因为什么?”于松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