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骏顺着马背上的鬃毛,眯眼道,“不必了。”

    话音刚落,沈虞和宋婶子挎着包袱从门内走出来。宋婶子只顾慌张,根本没留意大门西侧的裴骏。沈虞自从有了被劫持的经历,出门总喜欢用余光审视四周,防备不测。

    所以她一出门,就感受到了裴骏炽烈的目光,眼角夹都没夹一下,径直上了马车,甩下轿帘,就将他整个人隔绝在自己的小世界之外。

    裴骏识过她的甜美,心中多有流连。她又病了几日,根本不能得手,对她又有几分念想。不过,之前他们闹得颜面上有些难堪,他自是不会在面上俯就于她。栈道不修,陈仓还是可以暗度。

    这几日,每每碰上精巧的珠钗玉环,裴骏就毫不犹豫买来,谴旌三给她送去。自己尝着可口合味的美味小碟,无论宏苑内外,总有心给她送去一份,让她尝尝。

    想着这样缓和几分,也不让她觉得冷落。又给她递了绣荷包这样的台阶,她是聪明人,应是懂得借坡下驴。还让旌三把话给她说明,今日特意守在这里,想着温柔软语一番,便能让她重回身边。

    万万没想到,人家将他视若无物。

    裴骏还真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小性子耍个一两次还是情趣,耍得多了,就如旌三说的,不知好歹。本打算驾马离开,一走了之,将她冷在墙根边上。

    可这会儿,裴骏心中如炉上沸水,咕嘟咕嘟着一串串气泡,不让他把泡泡冒出来,他难受的很。

    旌三体知裴骏的心思,打算翻身下马,“爷,我去把她请出来,走得急,没瞧见爷,也没给爷施个礼。”

    呵呵?她没瞧见?她恐怕是瞧得太清楚了吧!

    裴骏无应声,在旌三跟前贴地甩了一鞭子,吓得旌三坐在马上,不再自作聪明。裴骏自是骑着马,也未远行,哒哒地绕着马车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直直地盯着马车门帘,等着里头人自己掀帘出来。

    遗憾的是,里头的人浑若未知,那车轿帘子纹丝未动。

    裴骏越发按捺不住躁起的心性,这回边沿着马车走,边啪啪地用马鞭甩地,扬起浮尘一片。

    宋婶子听着马车外劈里啪啦的声音,感觉就跟过年时门外有人放炮竹的声音一样,近到沈虞

    跟前,疑惑道,“刚才急赤白脸地催,这会儿不着急,还放上炮了?”说着,就要掀开窗帘往外看。

    沈虞心中已经猜出,必定是裴骏在外头,不知又出的哪一招?左右不打理就是,“不妨咱们的事,且不用管了,咱们只听他的令便是。”

    宋婶子深以为是,伸出的手就又缩了回来。

    裴骏连连甩了几鞭子,最后一鞭子直接甩到车梁之上,这才掉头,朝前奔腾而去。

    车内宋婶子已被惊傻,这回明明白白知道,刚才是二爷冲着马车撒气。再看刘娘子脸上,平静如水,就像那一鞭子抽的与自己无关。

    旌三瞥了一眼马车,觉得自己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