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进入一场繁忙的梦,她从争执不休的离婚现场跑出来,跑进高中时那片桃林。严丁青带她来摘桃子,却忘了带竹篮,主人家的背篓已经被之前的客人取完,芝华只能拿下自己的阔檐遮yAn帽,和严丁青并排往桃林去。

    她捧着帽子,严丁青一颗颗往里放,帽子逐渐沉甸甸地坠,但严丁青浑然不觉,摘得兴高采烈,芝华跟在身后撇嘴,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游玩,却只有一人T验到自由采摘的乐趣。

    茂密的林间忽然冲出一只避暑的流浪狗,严丁青吓得掉头就跑,把她落得远远的。芝华抱着满兜粉nEnG的桃子,缓慢地在后面追,桃子颠簸着一颗颗掉出来,最后只幸存两个。

    “唉,我辛辛苦苦摘的,全被你跑没了。”严丁青反复唠叨,单车骑出去好远,仍对撒了一地的桃子念念不舍。

    芝华却不觉得可惜,那一堆桃子太重了,剩两个桃子却正好,因为她浑身上下,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口袋。

    座椅耸动,芝华猝然醒来,意外自己会梦到这么遥远的少年事。

    也许是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回想从前,想起他们还是朋友的十几岁夏天。

    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芝华犹疑接通,没想到是裕生。

    “梁小姐,我是蒋裕生,方便和我见一面吗?”耳边有潺潺水声。

    芝华意料之外,没想过程濡洱的人还会再联系她。

    “好。”芝华看了眼时间,“一小时后见吧。”

    她拜托章医生买了一套常服送进来,和裕生约在离医院稍远的商业广场,总归是不想让人知道住院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裕生得到肯定答复,表情瞬间轻松,拧上水龙头往外走。

    他从卫生间出来,担心说话声被前厅的程濡洱听到,刻意把水声开大。

    推开门后,耳边静下来,周熠的说话声逐渐清晰。

    “我还用别人告诉?你生气那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周熠乐不可支,半瘫在沙发里,手捏着兜兜的爪子玩。

    “周先生您来了。”裕生还是心虚,不敢说太多话,“程先生,那我先走了。”

    程濡洱略一点头,端着茶盏吹气,脸sE并未好多少。

    大门开合后,周熠默默盯着他看了会儿,难得正sE道:“这事有蹊跷。”

    “我知道。”程濡洱说得轻描淡写,“所以我让裕生去查。”

    “那你还生那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