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出门时太紧张忘记关门,不然这会子双手抱着伤员他还真没办法开门。张斯和进门后伸腿一踢把门带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沙发前,弯腰把这人轻放到沙发垫上平躺,自己也在沙发边坐下。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昏黄的灯光透过缝隙和窗帘的散光照射进来,张斯和浸没在黑暗里,解羽躺在沙发上望过去,这个男孩却被路灯的光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的边。

    两个人都沉默了,解羽因为太过虚弱,没有力气说话,但张斯和却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点什么好。哎,明明是自己提出带他回家,也是自己亲手把他抱上来,大丈夫敢作敢当,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张斯和被自己的优柔寡断给气着了。

    “喂......额,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张斯和终于打破了沉寂。

    “......好,谢谢。”解羽轻声回到。

    虽然一直过着大少爷般被人伺候的生活,但张斯和也没有太多少爷脾气,手脚麻利的打开了客厅的灯,用洗脸盆从淋浴间接了半盆热水,拿出新毛巾和碘酒、纱布、棉签等,中途不忘用干净杯子给他倒了杯温水,一切就绪后,走回客厅把解羽从沙发上扶坐起来。

    “你坐起来吧,把伤口处理一下。”

    解羽的眼睛随着这个半大男孩跑里跑外忙活一通,看着堆在茶几上小山似的东西,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讶。不过十几岁的大学生,做事竟然意外的仔细和全面,让他另眼相看。

    受伤对解羽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一声不吭的将自己的外套、衬衫一件件脱下,虽然动作很慢但却有条不紊,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每一个动作都很痛。张斯和在一边傻站着,虽然他爱运动也经常受伤,但这种级别的伤他从来没有受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自然不知道怎么处理,其实他想上去帮解羽脱衣服,但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的碰坏他,所以不如傻站着。

    “额......你......要不要我帮忙。”让伤员一个人处理,张斯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你帮我脱一下衬衫吧。”解羽倒是没客气,其实他没想让这个大学生帮忙,但架不住手臂上也有伤,脱起来实在不方便,不如放下架子让别人来。

    帮忙虽然是张斯和提的,但真没想到这人会同意,还以为最多客气两下就说不用呢。张斯和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怎......怎么帮啊,我没弄过。”张斯和倒是诚实,他真的没弄过。

    “......”解羽也挺无语的,不过人家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也是正常。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自小在猜忌和争斗中度日,受伤是家常便饭。

    “你帮我把扣子解开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

    张斯和听话的蹲在解羽面前,身子前倾到解羽两条大腿之间,从喉结下方的位置一颗颗解开衬衫暗金色的扣子,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天气凉,所以这人把扣子扣的很高,张斯和解扣子的手免不了触碰到这人的皮肤,虽然在楼下躺了很久,但这人的喉结还是温热的。

    客厅的灯很亮,刺眼的灯光照在这人的皮肤上雪白的扎眼。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怎么,这人胸口的皮肤红红的,张斯和不自觉的侧过眼去。

    “谢谢。”张斯和帮他解了扣子,两只腿也从裤管里抽了出来,解羽熟练的拿出张斯和准备的热水和毛巾,把身上的血迹大致擦了一下,就用棉棒和碘酒开始处理腰上、手臂上、大腿上的伤口。

    灯光很亮,加上这人的衣服基本脱完了,张斯和看的清晰,倒抽一口凉气:除了腰、手、腿上看起来像刀划的长达近十厘米的口子,这人背上等各处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处好地方。

    张斯和看着都害怕,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一句疼不叫,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处理伤口,仿佛浑身的伤不是在他身上一样。他太镇定了,镇定的让张斯和不自觉的更加提防:正常人谁能做到这个地步呀!

    因为伤口太多,好几处都是解羽难够到的地方,张斯和出于尽快搞定伤口把人送走的心,自告奋勇帮他处理。张斯和坐在沙发右侧,让解羽坐左边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用棉棒沾药,一处处的轻轻擦拭。张斯和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一只娇软的小猫般,他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平时他受伤都是芳姨或班里的女同学帮他,严重一点也是到医院处理,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