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房门被推开条缝,江暮看着赤身lu0T的魏皎,发出突兀而刻意的咳声。“你们真是好雅兴,光着身子互诉衷肠。”

    罗承回过头去,问:“酒醒了?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了。”江暮踱步上前,又瞄了下魏皎的腿心,捡起她的衣服,拉上她往出走。没迈两步,人就拽不动了,罗承在后面拉着她。

    “先别走。”

    这是个看似合情理的要求,他们刚刚产生裂痕,需要时间修补弥合。但魏皎了然这其中的考验意味。江暮明显多少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但凡有心,都不会这时候抢人。他这是既自私又目中无人的做法。魏皎要是懂得自持,就不该纵容江暮,她要是在意罗承,就不该扔下他跟江暮走。

    罗承说,慢慢来。慢慢来不等于没关系,慢慢来,要看得到她的努力。

    这一走,走掉的不是她,是罗承,他就此淡出她的世界也说不定。

    但留呢,江暮这个状态又不对劲。魏皎到现在也没懂他下午为什么杀气腾腾,连教室za这种事都要做了,这时候拒绝他,不止是火上浇油,还是森林里点的火。

    他刚才喝倦了神的样子真让人迷醉,他就是不具名的烈X调酒,是斗牛场上的红布,更是长矛手。猖狂又神秘,用同归于尽的姿态拉人入地狱。

    他是她内心隐隐向往的一种歇斯底里。她迷恋的已经不只是五年前透过影像与文字认识的江暮。

    而罗承呢。过去的1600多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最忙的时候,他也会说一句“早”,或是“今天yAn光不错”。她的初夜,他是第一个知道的,18岁生日之后男朋友表达出意向,她犹豫不决,征求他的意见。她不与同学一起孤立被LAnjIao打胎流言裹挟的nV生,让男同学揣度“也是破鞋”,是他凿凿地告诉她错的是那些人。

    他是她的习惯,是她的一部分人生。第一次和他ShAnG,她b初夜还紧张,怕的就是什么东西因此变质。

    这里不存在选择,一定是罗承。如果此时跟了江暮,罗承就会变得如同斗牛场上的马一样功能X,一样滑稽。疯狂有时尽,人生还很漫长。她从未奢想过和江暮长久。

    “我还不能走,你要走先走吧。”

    江暮僵了下。他心里有座高楼,颤颤巍巍,维持着危险而微妙的平衡,而现在它快要坍塌。

    他眼神黯淡下去了,这出乎魏皎意料。直到他咚地一声撞上门,魏皎都没缓过劲来,她对着空无一物的房门,脑子一片空白,m0着桌沿向身后的椅子瘫坐下去。

    “我赶走了江暮……”

    罗承把她揽在怀里,他打心底感到庆幸。

    当年的她对他而言稚nEnG得近乎无知,但又一点就透,更丝毫没有无知者的狂妄,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自己不知,碰巧他们还在游戏电影上有共同语言,这样的她让他可以暴露软弱。

    “职场里的政治正确带着一GU把人异化的无情,但不接受这个游戏规则,就不止是在异化他人,而是砸更多人饭碗,决策者的善良只能论心不论迹。”“看路上风尘仆仆的行人,一副累得没时间思考的样子,我偶尔也会羡慕。”“今天很累。”

    他的生活环境不允许他软弱,也没人会信。可他明明暴露那么多次,她怎么仍然世故地以财富和地位作准绳将他视为强者。她理解不了他的失望,但与此同时他也放不下仅剩的一点希望,此时的庆幸就是凭证。更何况他放心不下她和江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