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萧玦淡淡发话,随风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萧玦看搁下狼亳,似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令他惊讶的是,他的太子妃我行我素惯了,竟也会关心东宫颜面?

    还有……萧玦看了眼窗外,已经一更天了。

    大半夜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李四过来解释,可不像是时鸢的性子。

    萧玦探究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虚,时鸢摸了摸鼻尖咳了声,“既然殿下觉得我此举并无不妥,我就先回去了……”

    “太子妃来找孤,没有别的事么?”

    萧玦自她身后叫住她。

    有那么明显么?

    时鸢脚下一顿,心思被戳穿,没来由生出一股气馁。

    “今日我不是替你告了十天假么?怎的还有这么多呈折?”时鸢转身,目光落到注案上的堆成小山的折子上,生硬带过话题。

    听水佩说,太子殿下每日两更天才睡,睡不过两个时辰就要起床,然后又是一天忙碌。

    据说这三年天天如此,怎么熬过来的——自己闲来无事还要睡到日晒三竿呢。

    时鸢一边腹诽这人自找罪受,一边行至桌前,帮他整理注案上的折子,叹了口气:

    “如今陈贵嫔怀了龙子,陛下日日去她宫里,温香软玉在怀,陛下哪还顾得上政务?纵你忙得夜夜不眠,那位也未必念你的好……”

    都说当今陛下如何看重太子,朝中大事尽数交给太子决策,折子往东宫送的次数比往宫里送的次数还多……

    就算萧玦身为太子,这些都是份内之事,乾元帝自个儿一身轻还不忘挑刺,甚至还冷眼纵容萧启给东宫使绊子,这又是几个意思?

    虽说在帝王之家,乾元帝先是君王,再是父亲,可三年来差人来东宫问候一句也不难吧?

    指着太子多卖几年力,也得身子康健不是?

    时鸢憋了一肚子的话,终是没说出口,一面抱怨一面整理折子。

    “太子妃是怪孤冷落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