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儿皇上在乾清宫赐宴皇子、诸王,廿廿在后宫里自也要赐宴各宫嫔妃、众位王福晋。

    只是因廿廿这会子已是到了最后的月份儿,故此这赐宴便也尽量除去繁冗的,只重团聚。

    廿廿虽说已是到了最后的月份,可因为并非是头一胎了,这便也没那么紧张。倒是如嫔因是头一胎,到这时候儿已是十分紧张了,这便向廿廿告了假,今儿没来。

    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不仅廿廿,便是所有的宗室福晋们自然也都是能体谅的。

    如嫔缺席再正常不过,可是在这赐宴上,廿廿没看见李贵人,便有些纳闷儿。

    廿廿倒不是有多关注李贵人,倒是这李贵人和芸贵人因是宫里最小的,且又是两个人比着地那么爱抢风头的,可是这日的赐宴上,却只见芸贵人自己个儿,竟没看见那个相映成趣的,廿廿这便留了意去。

    廿廿便偏首去问諴妃,“……李贵人可与姐姐请了时辰去?”

    廿廿本是循例这么一问,却见諴妃的面色有些变了变去。

    廿廿心下明白有事儿,只是不便当着这么多宗室福晋问出来,这便暂且压下去。

    她抬眸看看在座众人,也不由得轻叹口气。

    今儿宜安也没来——质郡王绵庆刚刚薨逝了。

    原本那么年轻好看,又腹有诗书的年轻阿哥,年纪小小就承袭了王爵,撑起质亲王府一脉去。作为和琳的女儿、和珅的侄女儿,宜安虽然母家败了,但是好歹还有夫家王府的荫蔽——却没想到,绵庆竟然这样年轻便走了,倒叫宜安这样早便守了寡去。

    祗若身为睿亲王福晋自然也在座,她是始终眼睛都不离开姐姐的。瞧见姐姐神色之间略有黯然,她便赶忙离席上前来,轻轻扶住姐姐的手肘去,轻声问,“姐姐可有哪里不得劲儿的?姐姐务必别瞒着,这便是满屋子人也都不打紧,自然唯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才最要紧。”

    廿廿含笑摇头,“我没事。我心下有数儿,孩子也懂事,肚子里安静着呢。”

    廿廿又望了望原本该是宜安所坐的位次,这便轻声嘱咐道,“你若得了闲,便常往质王府去走动走动……”

    祗若立时便明白了姐姐的心意,轻声应承道,“姐姐放心就是,我心里有数儿。不瞒姐姐,今儿一起进宫的时候儿,我与雅馨碰着,也都说到这事儿了。雅馨也说,我们睿王府终究引人注目,若我不方便的时候,她便代咱们去质王府去。”

    廿廿欣慰点头,“那也好。”

    廿廿反握了祗若的手,抬眸含笑看她,“你与端恩,这些日子来可好?”

    廿廿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小两口的感情事,况且端恩还小,这时候儿直接问子息之事的话,都有些张不开嘴。

    祗若却也都听懂了,登时红了脸去,轻声娇嗔,“哎呀,姐姐……”

    廿廿便含笑拍拍祗若的手,“好好好,我不问你。总归禧恩也成婚这些日子了,我自问他就是。若是他先诞下孩儿来,也是你们睿王府一家子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