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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嫔自也是明白。

    毕竟月桐只是官女子,大清的官女子在宫中伺候主子的差事是有期限的呀。就算内里有些女子因与主子情分深厚,且自己母家又没有什么牵挂了,且多年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而不愿意足龄出宫的话,倒是也有宫里终老,一辈子不走的。

    可是便是人家月桐愿意一辈子不走了,那也得是留在储秀宫里,追随着皇后娘娘才是;人家哪儿能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耽误在如嫔身边儿去?

    况且这般一辈子去当主子的眼线,生活在敌人的身旁,这对任何人来说,也都过去残忍了吧?更何况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家呢。

    “我知道是心疼月桐……只是,当真放心在如嫔跟前一个人都不放着?她也是个钮祜禄氏,也是个小母狼,便是这些时日安静了,可就当真能放心永远去?”

    吉嫔这话自问到了褃节儿上,廿廿也是轻垂眼帘,轻轻点了点头,“姐姐问得有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只是,我总归不能叫月桐一个人留在那里一辈子。总归该寻合适的时机,选出合适的人来替换了她去才好。”

    吉嫔便又叹一口气,“我就知道还是想叫月桐回来的。要不,她名儿里的这个‘月’字,怎始终都没给改了去呢?”

    到了年下的时候儿,对于绵恺挑福晋这事儿,廿廿心下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范围了。

    还是皇上当日一句话帮她解了围。皇上说:“若实在难选,便还是爷从前那句老话儿——爷啊,就是瞧着钮祜禄氏的女孩儿好。想必今年,们族里年岁合适的待选秀女必定又有一些,便先从中挑选看看,说不定便能遇上合适的。”

    廿廿听了便乐,“二阿哥福晋已经是我们家的格格,难不成绵恺的福晋又要挑到我们家去?那前朝后宫的,还不得说我这个当皇后的只盯着自己家的人呀?”

    皇帝耸耸肩,“儿媳妇是咱们自己家的,他们管得着么?只要咱们两个当阿玛、额娘的觉着合适,那自然就是合适,管他们怎么想去!”

    廿廿心下悄然涌起甜意来,拉住皇帝的手,顺势依偎进皇上的怀中去,“……才不是我的眼睛只盯着我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呢,分明是皇上才盯着呢好不好?”

    廿廿满意地叹气,“便是大清建国以来,也没见过哪位皇上,自己后宫的皇后、还有儿媳妇都是出自一家儿啊……”

    皇帝大笑,抬手轻抚廿廿额发,“是啊,爷的口味就是这样刁钻……爷就瞧着钮祜禄氏的格格好,爷给自己选了皇后,又要给两个儿子也都选钮祜禄氏的格格去才能放心。唯有钮祜禄氏的格格,才能衬得起爷的儿子。”

    有了皇上给定下的这个调子,廿廿就好选多了,尽可先从自家年龄相当的格格里去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按着惯例,因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目下以十六房为嫡系大宗,故此廿廿的目光自然也是先集中在了十六房的几位年纪相当的女孩儿里。

    要说起十六房的人物来,从前有雅馨、后来有舒舒,再往前算还有十七爷的福晋;男丁方面则有明安和布彦达赉……这些年廿廿与钮祜禄氏族人的恩恩怨怨,大多都是从十六房这儿来的。如今十六房渐渐衰落,而她自家那从不受重视的六房开始崛起,以她二弟和世泰作为了先祖额亦都的子孙的代表,获得了皇上的恩封便能佐证……

    十六房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各房里给廿廿留下的印迹最为深刻的房头。

    若要根据从前的记忆来说,翻开十六房待选秀女的排单,廿廿直觉指尖儿就是颇有些刺痛的。

    若是换了旁人的话,本.能地都想避开这一房去。毕竟这回挑选的是她自己亲儿子的媳妇,与给绵宁挑福晋还不一样,若是挑个叫自己不合心意的,那以后几十年有的自己闹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