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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桂与那永泰说完了话儿,在外头平静了一会子才回来。刚走到廊下,就瞧见两个脸生的太监和官女子在外头廊下候着。

    月桂定睛瞧了瞧,认出来是恩贵人名下的。

    见月桂观望,廊下伺候的小女孩儿月棋忙迎上来,轻声说,“……姑姑回来了。是恩贵人来了,月柳姑姑正在里头伺候着呢。外头的事儿也有我们呢,姑姑不必着急。”

    月桂赞许地点点头,“我出去有一会子了,主子没寻我吧?”

    月棋忙道,“姑姑是伺候主子歇晌歇下了才出去的,故此姑姑不在眼前儿的时候儿,主子都是在午睡的,并不曾寻找姑姑。姑姑尽可放心。”

    月桂含笑拍拍月棋的手,“好,你有心了。”

    这些年宫里的女子们进进出出,除了她和月柳等几个在主子跟前伺候的老人儿,都不愿出宫了,愿意一辈子追随主子之外,这门槛外伺候的女子们,则是来来去去的好几茬儿了。

    这回再进新的女孩儿,主子给取名儿的时候儿,给眼前这个女孩儿取名“月棋”,月桂她们就知道主子取的是“月下观棋”的意思。

    人如其名,月棋虽说年纪小,可是却颇为聪颖灵巧。

    月桂微垂眼帘,“那你可知道,恩贵人这会子过来,是做什么来了?”

    刚歇完晌,这个时辰可不是各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儿。而但凡踩着这个点儿来的,就是要将皇后娘娘堵个正着,这便是笃定了非要来见不可的意思。

    故此宫里的老人儿,但凡有点儿眼力见儿的,除非有非来不可的大事儿,否则谁也不赶着这个点儿来,以免叫皇后娘娘多心去。

    月棋微微嘟了嘟嘴道,“我因是在外头伺候的,故此听不见恩贵人进内与主子说了什么话儿去。不过方才我一路往内迎着恩贵人的时候儿,再加上方才悄悄儿听了听他们宫里人的口风儿……好像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恩贵人过来与主子拉家常来了。”

    月桂微微皱眉,“拉家常?”

    月桂想了想,一个贵人赶来找皇后娘娘拉家常,那必定不敢说的是自己宫里的鸡毛蒜皮。就算是在她在宫里跟哪位内廷主位拌嘴了、闹了意气的,也该先去寻她宫里主事的去,轮不上她直接来寻皇后娘娘。

    那便也唯有一个可能,能与“家常”挂上边儿的,那就是恩贵人的额娘是宗室格格,那倒是算是能与皇后娘娘拉上几句家常的。

    月棋瞧出来月桂在想事儿,这便有悄声补充,“……我方才听见他们宫里人在廊下嘀咕什么‘礼部’什么的。”

    月桂心下便呼啦一亮,这便一下子就想通顺了——恩贵人的哥哥在礼部任职正六品主事。而主子的阿玛恭阿拉是礼部尚书,而主子的兄弟和世泰又刚刚加了礼部侍郎衔,若从这母家父兄所任职的司部而言,倒果然算得是“家常”的。

    月桂便浅浅笑了笑,“这好像还是恩贵人自进宫以来,头一回来找主子拉家常吧?”

    月棋虽小,却也听懂了,这便忍不住轻啐了一声儿,“就凭她,便是乌雅氏孝恭仁皇后的后人,便是宗室格格所出,又怎样了?进宫来那也得从小小的贵人位分熬起,凭什么进来之后就鼻孔朝天的,竟然敢不将咱们主子也放在眼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