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安已经四十多,早已是人老珠黄,为了修饰年龄,脸上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

    她在妓院迎来送往,见过的人和事多,倒也镇定,对于突然置身的陌生环境,也只是略微惊讶,朝鬼卿欠身行礼,试探问道:“小郎君为何把我带到这里?”

    鬼卿温和笑道:“伯母好,我叫鬼卿,是叶渊的好朋友,受他之托把你接来享福。此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妙安歪着脑袋想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初被她以几两银子卖掉的儿子。

    对于妓女来说,生孩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能把叶渊卖掉,想必对叶渊也不怎么重视。

    鬼卿忽然想起当初李长青带他们来魔极宗时,叶渊一路都表现得很冷漠。

    娘不待见自己,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倒也难怪。

    妙安轻声道:“还是算了吧,我在飘香院待得好好的,再熬几年攒够赎身钱,就能当老鸨了。他从小就不听话,老是跑出去与人打架,能有什么出息?”

    鬼卿笑道:“他现在出息可大了,就连韩国皇帝在他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

    “当真?”妙安眼中满是质疑。

    鬼卿取出一盘珠宝,递给妙安,“一点儿心意,还请伯母笑纳。等你到了韩国见到叶渊,这样的珠宝要多少有多少。”

    妙安虽然不知道韩国在哪儿,但看到鬼卿随手就把如此多价值不菲的珠宝送给自己,顿时喜上眉梢,对于鬼卿的话完全信服。

    “哎呀,我家儿子真是出息了,那下半辈子我就不用愁了。他能交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鬼卿微微一笑。

    次日,鬼卿调了几名炼气修士,将妙安送去韩国,同时附信一封。

    “叶渊吾兄敬启:此前曾回宋国,为兄寻母,虽不知伯父姓甚名谁,也不知身处何处,但愚弟已尽心寻找,想来兄不会过度责怪。家母已逝,伯母尚在,吾为兄贺,亦为兄喜。兄时常面宋长叹,今特遣人将伯母送至韩国,兄攻宋破阵,思母之情溢于言表,愚弟钦佩至极。闻兄陷阵有功,再为兄贺。另有一事,伯母风韵犹存,伯父既无处寻,若兄不弃,吾可为兄假父,想来足以慰藉兄思亲之苦。千言万语,难表寸心,望有朝一日能与兄会晤,愚弟鬼卿参上。”

    韩国,都城大殿内,叶渊将信撕碎,气得暴跳如雷。

    “简直欺人太甚,他敢如此辱我!骂我不知生父是谁,还将我母亲送过来刻意羞辱我。我这就去楚国找他,与他决一死战!”

    龙椅上,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摸着胡须,沉声道:“我劝你冷静,无论你往哪个路线走,沿途经过的国家都在大师兄势力范围内。你人还没到楚国,怕是就已经死在路上了。人人皆知你与鬼卿不合,这个人情,会有不少人愿意做的。”

    “那又如何,我怕他们不成!”叶渊怒吼起来。

    中年人冷哼一声,“如果你连这点羞辱都忍不下,还是别修道了。你心胸就如此狭隘,只能从中看到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