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得就那么差?”赵温灵问道。

    “不。”鬼卿摇了摇头,“你演得很好,可问题就在于,你演得太好了。你在我紧张时还好心提醒我,哪怕是输了也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任何沮丧。这里可是魔极宗,怎么就出了赵兄这么一个正人君子?”

    “就因为这个,你就怀疑我?”赵温灵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鬼卿端起茶盘上另一杯茶,慢慢吹着热气,“我真正确定你不是真心投诚时,是我在提出把当归楼交给你时,你拒绝了。”

    “有什么问题?”赵温灵问道。

    鬼卿淡淡道:“你当初说因为在意药门比试,所以输了,说明你想往上爬。我第一次招揽你时,提出当归楼的生意我六你四,这样的条件,换了别的炼丹师都不会拒绝。可你偏偏拒绝了,理由竟然是不喜欢被束缚。既想着往上爬,又不愿被束缚。赵兄不觉得此话,多少有点又当又立的意思吗?”

    “原来是这样。”赵温灵苦笑一声,眼神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鬼卿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微微抬眸,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温灵,“炼一批毒丹混在里面,一旦这些丹药卖出去,香酥楼的招牌砸了不说,吃下毒丹的执法堂修士怕是从此以后会对我心怀怨恨,我在执法堂的地位就会被动摇。一石二鸟,赵兄好手段。兰倩副门主派赵兄来,果然没选错人。”

    赵温灵面色一变,色厉内荏道:“我可没说此事与副门主有关,你别血口喷人!”

    鬼卿笑道:“赵兄忘性怎如此大?刚刚还说再狡辩失了风度,怎么又开始狡辩了?”

    “你何以如此肯定?”赵温灵沉声问道。

    鬼卿平静道:“副门主刚把我的炼丹师挖走,我就以五万灵石为赌注招了很多炼丹师,她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如果要派人来赢走这五万灵石,炼丹术与我在伯仲之间的赵兄自然最合适。”

    “所以你当时紧张,也是演给我看的?”赵温灵话刚出口,便自嘲一笑,“也是,香酥楼账本上几百万灵石的亏空,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又怎么会在意这五万灵石?”

    鬼卿淡淡一笑,“赵兄也太高估我了,我总不至于连紧张后赵兄好心提醒我都算到。五万灵石而已,我和韩师姐凑一凑,总不至于一次都输不起。我当时其实是想输给赵兄的,这样才能刺激更多的炼丹师来赌。没想到赵兄高风亮节,我不赢都不行了,我在此谢过赵兄。”

    赵温灵面如死灰,缓缓闭上双眼,“是我技不如人,你动手吧。久闻执法堂的谢定安喜好酷刑,但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指认副门主的。”

    “赵兄多虑了,拿着证据去吵一架,除了嘴上痛快,无法伤其根本,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即便赵兄愿意指认,我也不会这么做。”鬼卿微微抬手,谢定安立刻替赵温灵解开被封印的气海。

    “你什么意思?”赵温灵彻底愣住。

    “赵兄是药门的人,我总不能一直把赵兄留在执法堂吧?今日请赵兄来,只是喝茶。”鬼卿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见赵温灵怔在原地不动,微微一笑,“赵兄还不走,莫非是茶还没喝够?”

    赵温灵忌惮地看了鬼卿一眼,落寞离去。

    “大人……”谢定安看着赵温灵消失在密道中,眼中满是疑惑,“就这么放他走?”

    “他今日完好无损回去,且不提能不能得到信任,任务失败,想必处罚不会轻。他是聪明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等局势改变,我想他会给自己谋一个出路的。”鬼卿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交代你的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