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回了房中,回禀她口中已经“歇下”的小主子,“小公子,鲜果已经送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小少年睁开眼,朝老嬷嬷弯了弯眼睛,“有劳嬷嬷了。”

    皇后坐在窗下木椅,手上翻着一本杂谈,轻哼道,“送一串十几文钱的枇杷,特地让嬷嬷换上价值几十两的官用瓷碟,你护林家的小心思都写到脸上了。”

    “在娘跟嬷嬷面前,孩儿做什么自不必遮掩。娘其实也是护着林家的,否则便不会允嬷嬷去送枇杷了。”晏长卿笑眼转到贵妇人身上,送上一顶高帽。

    把皇后气得想笑,斜眼瞥来,“你想做什么事,娘何时阻拦过?也就你这个小祖宗了。”

    晏长卿从善如流,“谢谢娘!”

    话音刚落,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就从半开的窗户缝隙挤了进来,震得人耳朵发痒。

    金多宝坐在狗洞前蹬腿嚎,又怒又愤。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说你肯定故意整我呜呜呜!原来我没想错!你居然把我丢在这里不要我了!”

    “祖父,祖母,娘!快来救我啊呜呜呜,我爹要把我扔在乡下种地种田!我们家独苗苗要没了!”

    “呜呜!呜呜呜!不就是跟你顶嘴了吗?不就是饭菜多吃了一点点?你就不要我了?你也嫌我烦,嫌我笨,嫌我丑!嫌我不会给你长脸!”

    狗洞里飘来的话让金多宝不敢置信,肝肠寸断,天都塌了。

    他爹不要他了。

    真不要他了。

    怪不得非要把他拽来这里,就是想着山高水远的他回不去!

    他现在比地里被晒蔫的小白菜还可怜!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