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道:“我爷爷在世时说过,衙门怕有人诬告,而大人们爱惜前程,生怕受累,所以只看实证。没有实证,就算苦主喊破喉咙,也会归咎于一面之词,或者各打一棒,把事情给化小化无。”

    又道:“不过林总旗说了,他会把事情上报给梁副将,等南边战事结束,有了多余兵马后,会再请兵马来查一回。”

    秦存泉听得冷笑,问:“这么说来,府衙那边是不打算再查了?”

    姜大郎点头:“苗师爷跟高百户说了,这案子,东明府衙也就查到这里了……杨县尉还说了,要不是我怀疑芬芳院里有细作,府衙跟府军根本不会来人续查。”

    秦存泉听得越发愤怒。

    秦爷爷怕他钻牛角尖,忙道:“阿泉,这案子能查到这里、能救出那么多人、能毁了芬芳院那个脏窝,已经很可以了……即使你去做县令,也就只能查到这一步了,难不成你还要为了一个案子不活了,上京城去告御状?闹着让京里派人来查,京里不给人你就继续闹?你以为天下就围着芬芳院这一个案子转?”

    秦存泉听罢,也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忙道:“是族侄又魔障了,您老放心,族侄不会被这事儿影响,会过好咱们的日子。”

    苏氏听罢,松了一口大气……她知道夫君是想除尽天下恶人,可天下的恶人那么多,哪能一口气就给除尽的。

    秦小米也道:“存泉叔,以宝福县衙门的能力来说,这案子能查到这一步,确实很可以了。”

    这大魏的刑侦手段不说比现代,是连狗皇帝的大盛朝都比不了,所以别对衙门的办案能力期望太高,否则你只会把自己给抑郁死。

    秦小米又好奇起南边来,问姜大郎:“大郎哥,林总旗有没有跟你提过陛下与江南州的战事?打起来了吗?”

    清清脆脆的喊他大郎哥,盛霆有些受不了,又压下心里的酥麻感,眼眸带笑的看着她,道:“我问过了,林总旗说,已经打过了,如今在边打边谈中……还提起了江南州的都指挥使父子,说他们父子极擅水战,所以即使陛下的西北军很强悍,可有大江做天险,那父子竟是险胜了两场。”

    秦六婆听得叫起来:“竟然胜了,那就是皇帝老爷打不过喽?那咱们现在跟林总旗、梁副将来往,不会被灭九族吧?!”

    秦小米道:“六婆,咱们是逃过荒的,你咋还这么怕死?再说了,就算要灭咱们九族,朝廷也凑不齐人啊。”

    还九族?

    秦家现在连一支族人都凑不齐。

    “六婆别担心,咱们不会有事儿。”姜大郎又道:“林总旗说了,宁康帝太子一直没露过面,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如今是江南州的世家豪族在跟新皇打。一来震慑新皇,让新皇知道世家豪族的厉害,不敢轻易对世家豪族亮屠刀。二来是要逼迫新皇给个皇后之位。”

    “听说咱们陛下极念着过世的王妃,登基为帝后,是不太算再封其他女子为后。”

    秦六婆听得老眼一亮:“诶哟哟,没想到咱们这位皇帝老爷还是个痴情种!”

    秦奶奶也感叹道:“陛下这般念着亡妻,如此有情有义,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痴情人。”

    呵,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