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一身官袍端坐于大殿上首,只做摆设。

    温南方展开忽叟的肖像画,指着画中人,对那商贾问询道:“你确定画像上的人,确为你那日所见之人?”

    商贾也不敢多看端坐于上首的林知皇,将目光集中于温南方展开的肖像画上,快言答道:“草民走南闯北行商,认人从不出错,草民确定所见就是此人。”

    “他来找你打探郐县的消息时,情绪如何?急迫,焦虑,悲戚?”温南方再问。

    “都没有,打探消息前,那人情绪一切正常。”商贾想了想后回道。

    温南方与林知皇听到这里,遥遥对视一眼,已确定,这个时候,林知晖应该是安然无恙的。

    不然,忽叟作为部曲统领,所护的少主人若已身死,或是身有危险,忽叟的情绪不会如此平静。

    忽叟原本计划两日后,要再带两人和商队一起返回郐县,那两人里,其中一人必是林知晖。

    “那人从草民这里打探到林县令已重新从叛匪手里,夺回郐县的消息后,欣喜若狂,又听说草民的商队,两日后出发去往郐县,当即就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钱,言他要搭草民商队的便车,去往郐县,除了他,还有两人同行。”商贾补充道。

    “你知道他后面去哪了吗?”温南方复问。

    商贾摇头:“我只与他约了两日后,集合出发的地点。不知道他当时离开后,去哪了。不过.....”

    “不过什么?”胡三急道。

    商贾被几个大人物连番盘问,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非同一般了,拿眼瞟了眼站在一边,看着他不说话的舒孔儒一眼,显然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舒孔儒注意到那商贾的眼神,嬉皮笑脸的回他一个安抚的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商贾瞪了舒孔儒一眼,随后咬牙道:“不过那人打探消息时,中途拿了个药瓶出来,往嘴里扔了了颗药丸,还与草民调侃,说什么年纪上来了,就得补气固元。草民行商多年,眼界甚广,那药瓶的瓶身上,印有喻医世家的族徽,那种药瓶,只有喻医世家内部的人才会有。”

    胡三闻言,双目大睁,激动的正要说话,温南方直接抬手打断了他,转头对一边的舒孔儒客套道:“舒兄,此次你朋友可是帮了府君的大忙了,你这段时间走南闯北,售卖水车也辛苦了。不是总说一个掌此事,忙不过来吗?原来舒兄今日带这人来见府君的用意在这里,你想向府君大人引荐这位贤兄?”

    舒孔儒立即明白了温南方的用意,下一刻便商贾气十足的对温南方拱手道:“正是如此。还是贤弟懂为兄!”

    舒孔儒话落,隐晦的向那还在怔愣中的商贾,投去一个‘兄弟我够意思吧’的得意眼神。

    那商贾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此番前来,究竟被什么样的大饼给砸中了,眸光大亮,此刻望向舒孔儒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本府君看他颇为顺眼,就让他协助你,帮林府售卖水车吧。”林知皇适时出言,语气任性,好似做事只凭喜好的稚童。

    “草民叩谢府君大人!”舒孔儒立即向上首的林知皇行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