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也察觉到众人误会了,遂清咳一声,将手中的一沓卷纸分开,给周身的几人,一人递了一张,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随边弘身上拉回来。

    温南方从林知皇手中接过纸后,细细用手指摩挲纸面,而后声线蕴淡平和的评价道:“此纸,观之倒是比灰黄发暗的‘絮帛’更为洁白。”

    随边弘接过了纸,便将刚才之事抛诸脑后,将手中的纸扬抬起来,对着窗外透来的光,仔细的观察了半晌,懒声道:“不止,此物表面光滑紧实,应比‘絮帛’聚墨,乃上品的书写之物。”

    管福庆则比较务实,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而后惊喜道:“书写流畅,果然比之‘絮帛’更易聚墨,好物!好物!”

    杨熙筒则曲指弹了弹手中之物,听它发出脆耳的簌簌声响,对手中之物爱不释手起来,一时也忘了早上鞋履袭头的不愉快,双目放光道:“此物看似柔软,却有股劲透不折锐意,却乃好物。只要乃从文之人,见此物,定会喜之。”

    舒孔儒见林知皇身边聚集的能人,皆对纸评价颇高,面上也浮出荣色,兴奋道:“此纸,书写起字来,甚为美观。文士们得此物,必会将‘絮帛’弃之如敝履。”

    此物一旦出世,定会受天下文人所追捧,又乃消耗之物,财源必将广进。

    后面,就是他舒孔儒向主公展示他真正的才能之时了,他要成为主公的钱袋子。

    林知皇给手下几人发了纸,便转身又走回了上首书案前坐下,招来身边伺候的奴仆去取些冰水来,然后静听书房内其他几人就着纸,相互讨论开来。

    舒孔儒向林知皇献出了纸,又得了林知皇的夸赞,此时见林知皇走回了上首位坐下,这才仔细观察起书房内其他人,意外的发现,这集体办公的大书房内,又多了副生面孔。

    随边弘察觉到舒孔儒在打量他,慵懒的放下了手中正高举细看的纸,转身洒脱的向舒孔儒点头示意,很是谦和有礼。

    舒孔儒见随边弘面容俊艳瑰丽,与清雅如谪仙般的温南方气度各有千秋,不必多想,就知此人定也是上品世家门阀出身。没有底蕴的寒门,可培养不出来这般模样气质的人来。

    舒孔儒眼眸微凝,主公,招揽人才的速度,当真是不容小觑。看来,他舒孔儒必须要尽早做出一番成绩来才是,以免被后来者,褫夺了主公本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舒孔儒心里如此想着,也对随边弘略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侍从于此时依林知皇之命,奉来了冰水,呈给了舒孔儒。

    “流清,一路行来,外面酷热,还是先用碗冰水,降了热气再细谈。”林知皇含笑对下首的舒孔儒道。

    舒孔儒感动不已,拱手向林知皇谢恩,而后接过侍从呈递过来的冰碗,一口饮下,这才觉得快冒烟的嗓子舒服了些。

    “舒兄,此物造价几何?”温南方用手指摩挲着纸面,见舒孔儒此时已用了冰水,拭去了额上的热汗,缓声相问道。

    “极低,如今‘絮帛’的造价,是此物的千倍万倍。且造‘纸’的原料易得,不如‘絮帛’需要蚕茧漂絮,数量有限。纸比之‘絮帛’可源源不断生产。”舒孔儒的声音中难掩激动。

    随边弘、管福庆与杨熙筒闻言,有些难以置信。此物在他们看来,要比颜色昏黄发暗,易皱易折的‘絮帛’看着美观好用甚多,竟是没想到,造价如此之低。

    “好物!好物!”管福庆最先反应过来,笑眯了眼,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