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旗此时眸光大亮,似有浩瀚的星辉散落于其中,看向林知皇的眼神,是难掩的动容:“主公,旗乃寒门出身,又曾落草为寇,恐是不配为这新县县令,旗,深恐会有负您所望。”

    “高扬,何必妄自菲薄?”

    林知皇行至上首坐下,疏朗的一挥袖袍,肃声道:“本府君用人,从不看其出身,只看其品行与能力。高扬,你在广山,掌万余降兵的内务,将各项事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未出丝毫纰漏。更未让任何外人发现,广山内有万余私兵的踪迹,这些,已足以说明你之能。”

    “至于品行,那更不必说!”

    林知皇含笑下望立于下首,目闪泪光注视着她的肖旗,笃定的反问道:“还有什么,能比一个身负才学之人,即使背上为寇的污名,也要反抗强权,也要为那些被强权欺压到活不下的老弱妇孺,撑起一片安乐之所的人,更为品行高洁?”

    肖旗被林知皇此言直击灵魂,以士礼,面向上首方向,重重单膝跪下,哽声高呼道:“拜得您为主公,是旗之幸也!旗深感主公信重,定不负您之托,接新县县令位后,定将新县治理的如您所想!”

    花铃立于林知皇身后,见肖旗如此,此时也眼眶盛泪。

    因缘际会,得遇主公,他们花家众人,脱离匪身,皆有了前程。

    而肖哥,也得偿所愿,得遇明主,终于能一展抱负了,他再也不会因他们花家,而只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只能蜗居在一山之上,为他们这群粗人谋得生路,强颜欢笑的将那几本翻烂了书籍,珍藏入箱底,说自己不屑于文之一道。

    真好啊......

    这是让人活不下去的世道,能有主公这般的人物出现,真好啊。

    温南方看着下首单膝而跪的肖旗,仿佛看到昔日真心拜服于林知皇的自己,墨黑的瞳眸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动容之色。

    外面热风拂来,打起殿内遮阳的竹帘纱幕,一斜明黄的烈阳投入殿内,映在殿内棕色的木制地板上,斩破殿内被冰镇出阴凉。

    炽热之光,非是以外物,能掩其光泄。

    第二日,郡守府大书房内,又添上了第四张办事书案。

    温南方作为中间人,介绍了不相熟的肖旗与杨熙筒认识。

    肖旗很是会做人,只来了两日,就将林知皇身边重用的几人,给熟了个遍,所有人都对他印象颇好。

    下午,林知皇与书房内其他三人,各自处理好手头的事务,齐齐转站至了书房内的茶案前,开始几人第一次的煮茶论事。

    今日煮茶的人,由杨熙筒,变为了肖旗。

    “主公招纳管福庆之事,不能再拖了。”杨熙筒有些鄙弃的瞧了眼肖旗生疏的煮茶手法,率先打开话头道。

    肖旗注意到杨熙筒鄙弃的眼神,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按自己的那套方法煮茶,涵养好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