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筒瞅准此时机,立即恭敬的向守山先生执晚辈礼,恳请告退。

    守山先生明显要与自己的弟子私话了,他这个外人再听就不合适了,刚才杨熙筒就想告退,可惜气氛如此,他一时不好打断那两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师徒,故而静站在了一旁。

    守山先生带过如此多学生,哪里会不懂杨熙筒的意思,收敛了面上的哀色,淡然地抚须笑了笑,对他摆了手。

    杨熙筒如蒙大赦,小跑两步,去榻边拾起了因甩随边弘,而失了一只的翘头履,立即退出了厢房,还贴心的为屋内众师徒阖上了房门。

    “师父,您怎么还病了?可是大病?还是伤到哪了?”王题奔到守山先生近前,紧张的上下手摸索守山先生的全身。

    “无事。”守山先生被王题摸的浑身发痒,好笑的拂开他的手。

    “师父,弟子,不是故意泄露您的行踪的。”王题见守山先生无事,松了口气,随即跪在了榻边,向他请罪。

    “无妨,你们既已有投效之主,于大事上,自然要以主公之意为先,此才为义。”守山先生说着此话,亦抬首看向温南方。

    温南方与王题闻言,同时向守山先生行礼,以敬他的成全。

    守山先生抚须缓声问:“你们之主,有何之志,竟令你们忽视其乃女身,仍要投效于她?”

    温南方向守山先生执学生礼,郑重答道:“主公乃无私之人,行事积势,从不以己利出发而为,她乃真正心中怀有天下之主!”

    “天下是属于黎民的,她之志,欲让天下黎民饱食,欲让天下黎民可学文之一道,欲让天下黎民老有所依,生有所养!”

    王题亦是向守山先生执学生礼,郑重答道:“主公可让弟子成为开山立派的大家,除了她,无人能让弟子如此。”

    “弟子欲用自己所造之物,利天下之民,此心愿,唯有主公可助我。”

    守山先生听闻温南方与王题投效林知皇的原因后,缓缓的点了头。

    师徒三人又谈话一阵,温南方见守山先生面上倦色越重,结束谈话道:“师父,您如今身体抱恙,就先于此处养病,待您病好,主公定会派人,妥善将您送去茁州的。今日您就先歇下,南方和师兄便先行告退了。”

    温南方让守山先生躺下,为他掖好被角,就欲带王题离开此处。

    “聪深,聪渊此次,还能随为师一起去往茁州吗?”

    临出门时,守山先生老迈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在室内响起。

    温南方墨眸微闪,轻声回道:“怕是不能了。”

    王题缩了缩脖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长脚向外踏一步,一副欲逃离此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