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尉此次能出征,若不是他表哥方郡守,拍胸脯告诉他只是假装佯攻,并不是真刀真枪与冲天贼交兵。

    还把方氏世家培养的寒门之士子,足智多谋的管福庆,指给他当随行军师,他如何肯统帅离仙郡兵马,出兵来主动攻打这恶名昭彰的冲天贼?

    昨日亥时,秦都尉身披战甲于广山县北城门下出兵叫阵,骚扰了冲天贼一番,便退兵二十里,为得只是摆出个态度,让鲁王知道他们离仙郡是愿意配合其夹攻冲天贼的。

    从骚扰冲天贼,退兵至此地后,秦都尉便坐立难安,时时盼着,鲁王能早些领兵至此,他后续继续做个假把式的夹攻便成。

    但没想到广山县内的冲天贼,在知道有两方人马,近三万大军来夹攻他这不足两万的兵马后,不仅没有龟缩慌乱之举,反而从城内传出士气高昂,喧哗震天的点兵之声。

    本只想配合鲁王假攻,恫吓冲天贼的秦都尉,再听到广山县内闹出这等声势后,哪能不被吓破胆子,连连派斥候去广山县附近打探消息。

    秦都尉又在此时听管福庆分析,说那广山上的动静不是鲁王兵马闹出来的,已是越想越害怕,额上冷汗直冒的摆手,挥退了报信的斥候,以及大帐中守卫的士兵。

    等军帐中只剩下了管福庆一人,秦都尉便再不顾形象,直接吓瘫在了地上,惶惶道:“冲天贼的那伙匪兵,都能以少胜多,大败鲁王手下那伙精兵强将了!我们离仙郡这万余人马,如何能与之抗衡?他趁鲁王兵马还未至,强攻我军该如何?”

    管福庆对秦都尉这软脚虾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视而不见的一甩袖袍,倒是淡定的摇头,拱手劝慰道:“秦都尉莫慌,冲天贼若欲强攻我们,如何会从广山县南面广山上闹出动静?又不是要与此前一样,去昌县偷袭鲁王?昌县如今还在冲天贼的掌控下呢!恐怕事有蹊跷!”

    以广山县如今的动静来看,内乱的可能比较大。

    内乱好啊!

    若是冲天贼的人马出现内乱,等鲁王的人马一路从庫县攻到广山县,冲天贼的兵马怕是都不会再出城与他们离仙郡的人马交战了。

    如此甚好!

    不然就以离仙郡眼下这帮酒囊饭袋之兵,便是假作佯攻,都中看不中用!

    若不是怕冲天贼当真击败鲁王,致使鲁王直接领兵撤走,放弃在离仙郡谋粮的打算,带兵遁走他处去谋粮,让冲天贼真得了离仙郡去。

    他管福庆也羞于带这些兵出来打仗,当真是自曝其短,丢人现眼!

    冲天贼要是知道离仙郡这一万五千余的兵马,都不过是花架子,其中五千兵甚至只是吃空饷的虚名,实际兵马不过万余,并只怕早已强攻了来。

    “本都尉就说不要出兵了!这不是与找死无异?这冲天贼最好斩下贵族的头颅,悬于城头之上,等冲天贼强兵攻来,吾之死期到矣。”

    秦都尉此时已是吓的骨软筋麻,完全听不进管福庆究竟在讲什么,犹自沉浸在自己所设想的境地里,抖唇嘶喊,喃喃自语起来。

    “秦都尉!您如今乃出征的将领!一军的士气之所在,莫要如此作态!”管福庆正思索到关键处,见秦都尉不仅不听他分析之言,还允自胡思乱想的惶恐害怕,终于忍不了秦都尉这怂货样,几个快步走至软倒在地的秦都尉身前,一挥袖袍,厉声对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