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摇头道:“薛大将军为人虽鲁莽了些,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却偏偏和个稚子过不去,奇也怪哉。”

    副将撇嘴,不想再多闲话薛倾。薛倾虽然位高,本事也不俗,但到底不是靠积累军功走到如今位子的,而是靠了裙带关系。又加之薛倾此人上位后,平时为人张扬,太过嚣张跋扈,除了鲁王,谁人都不放在眼里,比之前面的江大将军,为人方面简直是差远了。因此在军中,很有些将领心中暗暗不服薛倾,这副将就是其中之一。

    副将也不知鲁王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年少气盛的薛倾,替掌了原来江大将军的位置,而在军中威望颇高,老城持重的江大将军,反而逐渐被卸了兵权,成了军中边缘人,委实让人不服。

    “头儿,离仙郡的事告一段落,大王准备三日后便拔营,启程回返库州了,这刺客若到那日还没抓到........”副将说到最后,满面难色。

    自家头儿本就因巡防不利,而导致有贼人蒙混进了郡守府,刺杀了正在设宴饮乐的大王。

    若此番戴罪立功,大张旗鼓搜围郡守府下来,还是没有抓到刺客,大王便是再信重自家头儿,头儿怕也是不好交代啊。副将想到此,忧心不已。

    “已经两天了,这刺客受了伤,不论他躲在哪里,如今也两个日夜不曾吃喝,成了强弩之末。我再围困这郡守府一天,他就算不出来,也该死在那处了,就让他在那处躲藏到死吧。”戚将军一抚腰间的宽刀,寒声道。

    鲁王因遇刺受惊,便不欲再在离仙郡多待,定于三日后,撤军回返库州。

    戚将军严查郡守府多次,都未寻到刺客躲藏的踪迹后,如今想的,已不再是将人找出来了,而是想将人困死在此处。

    “头儿,这困死刺客之法........岂非没有尸体,这死无对证的,薛大将军.......”副将唉声叹气道。

    薛倾那日手臂被刺客伤的不轻,本就迁怒戚将军,若戚将军重兵圈围郡守府多日,也未抓到刺客,别说鲁王,薛倾首先就不会让戚将军好过。

    “无妨,只要那身手不凡的刺客死了,再也无法出来刺杀鲁王,便可。薛将军出手惩处,也不过就是受些许皮肉之苦罢了,说到底还是本将军失职,受罚也是应该。”戚将军抬手,制止了副将的怨言。

    副将心不甘情不愿闭了嘴,小声嘟囔道:“什么些许皮肉之苦?薛大将军惩处起人来,最是没轻没重,之前江将军犯错,这薛大将军非要自己执杖严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将江将军的肋骨都打断了三根,卧床一年有余才完全康复的........”

    副将口中的江将军就是江越河,此次会留在离仙郡,成为此地都尉,为鲁王驻守‘粮仓’。

    戚将军听到身边的副将提到江越河,眸中不由闪过痛惜之色。

    江将军那般人物,此后若不出意外,怕是都要留在这一郡之地,成为‘守粮者’了。那般用军如神的人物,此后再也无缘战场,倒真是可惜了......

    夜幕张开了它庞大的黑色身躯,几点明亮的星,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孤落。

    距离全郡守府下次戒严搜查,还有大半个时辰,府内的廊道上,零零星星有几个奴仆在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见到林知皇走来,还会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

    巡逻兵们手执长矛,二十人成一队,在郡守府内巡逻。

    林知皇行往自己院落的这一路上,已碰到了六波巡逻的人,郡守府内,可以说是无死角的严防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