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间戾气难掩,缓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满脸失神的人,音色漠然。

    “当初你要那个位置时,你给我承诺过什么?

    你说你若登临帝位,定让南坻止戈为武,兴盛繁荣,让所有罪恶伏诛,百姓安乐。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整日不是猜忌忠臣,便是沉迷享乐!

    将奸佞贼子的话奉如圭臬,将忠心谏言当作逆耳之语。

    你扪心自问,你昔日的承诺,你到底做到了几条?

    而我,因你一句止戈为武,百姓安乐,本王便替你守了十年疆土,才有了如今的安乐。

    今你因一时之利,便派了数万士卒兴起干戈,挑起战事,你又对得起本王几分?”

    女帝眼睫颤了颤,不敢看她。

    黎宿拽着她的手,强迫她仰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今南坻河清海晏,你到底在求什么?”

    女帝一下将她的手甩开,仰头看着她,“我在求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让南坻更好,想让南坻在四国之中不再排在末尾!

    可你总是反战!反战!你在沙场上的血性呢!野心呢!你不去抢,不去征伐,怎么扩大疆土,怎么让其他国惧怕!”

    黎宿冷笑一声,“这四海之内,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而后各大势力进行吞并,不断壮大己身,如今能让四海震颤的,就那么四个。

    本王征战多年,血洒疆场,让南坻跻身四国之列,已实现了最大的野心,你还想如何?妄想一家独大?

    黎朔,贪心不足蛇吞象,南坻在中原,北幽,西域面前,本就是后起之秀,如今该稳固根基,而不是随波逐流,向外掠夺!”

    “你不夺,怎么知道我南坻不行!

    如今西域君主被北幽铁骑困在黎州,若此时让他殁在中原,不论是西域还是中原,都将是一巨大打击。

    西域没了摩那娄诘,北幽与我南坻联手,那不就是手到擒来!”

    黎宿垂眸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冰冷的物件。

    “愚蠢!一国之盛,岂是单单只靠一人,没有他,西域也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好拿。”

    女帝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抬眸看着她,目光幽深,“你不也说了,只是不好拿,不是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