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带着不熟的军队奔赴边关,要说他那时没有反的心思,朕一万个不信。

    可朕就怕他不反,朕想用那场战火看看怀远军到底存不存在,还想用那场战乱将定安侯府一网打尽。

    所以,在那场与北幽的对战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援军。

    他也知道不会有援军,所以求援的信一封都未发出,因为他不知向谁求援,他知道谁都救不了他。

    因此后来,盛安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查了参与那场战役的所有人,每一个环节都未出错,可援军就是迟了。

    可她从未想过,第一个环节便出了问题,他若不曾求援呢。”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指尖爬满全身,萧如晔双目充血,一滴红色的液体陡然从眼角滚落。

    “若怀远军真的不存在,若他不反,援军不去,北幽举兵猛攻,他该怎么办,城里的百姓该怎么办!”

    史册就摆在那里,答案明明已经有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替他着急。

    此事,本就无解。

    他反与不反,他都会死。

    他反了,定安侯府顷刻覆灭,他与死无异。

    他若不反,定安侯府尚存,只他一人行至黄泉。

    果不其然,只听一道凉薄至极的声音落下。

    “不反,那便死,他一死,定安侯府根基松动,朕可徐徐图之,怎样走,朕都有利,可他怎么走,都是死棋。

    所以朕还留了后手,将盛安送去了他身边,那可是整个定安侯府最宝贝的小丫头,他若不反,那便守城,城内不止有他心系的百姓,还有他最疼爱的小丫头,死守必是他最后的选择。”

    殿外大雨不断冲刷着红墙碧瓦,好似要将周遭一切阴霾洗掉。

    可任由万千风雨怎样吹打,也洗不清宫门里的晦暗。

    盛帝缓步走到窗前,殿外怒号的狂风瞬间席卷在他身上,衣袍飞扬。

    他抬眸看着摧枯拉朽的雨势,眼中暗流涌动,淡声开口。

    “他最后选了以死来为侯府续命,也算是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