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跪完三千长阶,脱了紫红袈裟,于风雪飘摇的寒冬甘做那逆行之人,手持莲心下了圣殿,未曾回头。

    他以为他走不远,却未曾想他走了很远,远到站在了他的对立之面,弘扬新法,妄想变革。

    可在他看来,萤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乌吐克收回目光,缓声道:“那迦为何要收留她们?”

    “师兄殁了,她们没有地方可去,便来我这里寻求庇护,我佛慈悲,自是见不得他人受难。”

    那迦在心里轻叹一声,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这算是破戒了,晚些时候自行领罚。

    乌吐克看了一眼叶昭榆和乌藉,随后捻着佛珠朝着正殿走去,沉声开口,“将那两人带上,那迦,今日为师想听你辩经。”

    叶昭榆余光扫过周围的侍从,回头看了一眼某个地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跟着那迦去了正殿。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

    摩那娄诘背手站在阴影里,手指摩擦着金色护腕,神情幽冷,眼中暗流涌动,蕴藏着无限杀机。

    小丫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能功亏一篑。

    可他不动,那秃驴就得动她。

    “阿坦勒,去将摩那娄严的样子换上,一个时辰后去见那秃驴。”

    “是。”

    叶昭榆一行人来到正殿,乌吐克对着佛像双手合十一拜,随后坐在一个蒲团上,那迦一撩袈裟,也随之坐下。

    随后两人开始辩经,皆是梵语,语调顿挫,韵律十足,像是吹拂万物的清风,生动十足。

    叶昭榆抱臂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全身紧绷的人,拍了拍他的肩,“放松点儿,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说不定等会儿就能看淡生死,还怕个啥。”

    乌藉哀怨的看她一眼,他才不怕呢!

    有意想放松心态,索性小声将两人辩的内容翻译给她听。

    “秃…国师问执念是欲吗,那迦法师说,执念是恶欲的开始,执着不放,渐渐滋生怨念,不满现状,一味寻求圆满,最后陷于欲海,不得超脱……”

    叶昭榆看着两人辩论激烈,不过是乌吐克单方面的激动,似是不赞同那迦的说法,竭力想说服他,言辞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