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蒋眠觉得自己完了。

    他甚至连遗诏都好了。

    左右母亲年纪不算大,脑袋很清醒,在北离也有权有势,自己把皇位留给她,朝中虽可能有非议,但母亲那么厉害的人,想是可以压下来的。

    如此,也算圆了母亲的皇帝梦吧。

    心里已经放弃,但身体却另有想法。

    没有问过蒋眠意见,身体里那不知名暴虐因子忽地躁动起来。

    时隔多年,蒋眠再次感到了那夜的感受。

    三头六臂,通天神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祂”。

    身边一阵惊呼。

    蒋眠脑子还没转过来,身子却极快,他一刹就掰断那人手指,止住那人拉开引信。

    眨眼间,蒋眠已将他手臂反折于身后,身子踏到地上,毛靴狠狠踩着,教他再无反抗之力。

    蒋眠此刻瞳孔腥红,可能是方才性命征遭到了危险的缘故,亦或是自己这些年已变得睚眦必报,不像幼时温和,此刻,他眼中没有半分感情,手却不由轻轻颤抖着。

    他正在尽力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把这人手臂折断,肋骨踏碎。

    这人还有用,自己还需要通过他来得知幕后主使。

    蒋眠一遍遍劝说着自己,眼底那抹红色却挥之不去。

    「陛下,陛下!」

    听到身边人惊喊,蒋眠浑身一个激灵,他鬓边冒出冷汗,眼前世界慢慢变清晰。

    为抑制心中暴虐想法,蒋眠下意识想松手,但不知怎的,手仿佛不受控制般,仍紧紧握着那人上臂。

    蒋眠尝试控制它们,却发现手指不听自己使唤了,它们缩成一团,牢牢禁锢着对手,也紧紧牵扯着蒋眠的心。

    不要再握着他了!

    蒋眠眼睛不自觉睁大,他指挥着手臂,不耐烦地往旁侧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