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梁询谊是保大军节度使梁襄之子,泰和六年的策论进士,后来还中过宏词科。他在中都累官太常博士,颇有干练名声,结果去往咸平路不到两载,被迫做了两载的泥塑木胎,又牵扯上了蒲鲜万奴造反的事情,一时间灰头土脸。

      郭宁特地将他请在身边,也向他介绍山东地方的文武官员,两边谈笑风生一通。

      待到各人热络,郭宁站上厅堂台阶,含笑道:“昨日得报,中都那边,出了桩小事。”

      众人肃然。

      “皇帝本来派了近侍局奉御乘舟渡海,对这回涉及辽东战事的各位,有所升赏。奈何海上风波不靖,那奉御失足落水,连带着诏书之类,都没了影。”

      此话一出,院中有人倒抽冷气,有人面带不豫,有人毫不在乎,有人甚至嘿嘿冷笑。

      郭宁环视众人,待院中恢复安静,继续道:“不过,进之先生已经替我向朝廷递交了急报,尚书右丞胥鼎那边也回了书信来说,新的诏书,很快就会颁下。诏书颁下之前,定海军节度使所属五州之地和文武官吏,我可暂做临时的任命。”

      这下院中不禁微微噪杂。

      郭宁话中的意思,很明白。皇帝上一次的封赏,他不喜欢,所以传召使者便死在了半路,而朝堂上的胥鼎胥丞相已经承诺,下一波的诏书上,会顺着郭宁的意思。

      那些跟从郭宁甚久的武人们,倒还罢了。这一年里陆续投奔的文官们,无不隐约吃惊,吃惊之外,又人人竖起了耳朵。

      “先说军务。辽东复、盖二州,原有辽海军节度使的职务,由我自家兼任。在这两州,会新设一个辽海防御使,由韩煊出任。任命文书,已经发往辽东。”

      在战事结束后,韩煊所部压根就没有回莱州,这个任命,众人早就知道了。

      郭宁继续道:“辽东与山东莱州隔海相望,直面蒙古军的兵锋,不可没有精兵猛将。所以,除了韩煊总镇一方,另外还要再拨副将辅助。”

      他点了点人群中的契丹人萧摩勒:“摩勒,你是辽东人,可有意回乡么?”

      萧摩勒越众而出,嗓音有点发颤,沉声道:“愿为节帅效命!”

      “好。你为辽海防御副使,驻在复州。”

      “遵命!”

      萧摩勒大声应了,郭宁挥了挥手,示意他到赵决那边,去领取符信。

      “有韩煊和萧摩勒在,两州固若金汤,不过,还需要一个人领兵机动,为我定海军在辽东的利益撑腰。”

      郭宁的视线往在人群中扫了两圈,抬高嗓音道:“蒲速烈勐在么?”

      蒲速烈勐在辽东厮杀得凶狠,战事结束后就病了。渡海南下的时候,他还晕了船,吃了大苦头,直到这会儿还有点精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