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时分,那郎朗白日已由耀眼的白光转变为柔和的昏黄色。

    只是这柔和的昏黄日光之下,这辽阔的百里原却满是肃杀冷冽。

    一片苍茫中,这大地上倒下的人尸马尸散落的到处都是,他们已一种怪异的姿势横卧在地,身边还插着各种武器。

    插入地面的长枪上爬满了血丝,还未凝固的鲜血顺着枪杆流入地面,将黄色的土地染成了红黑相间的褐色。

    “追!杀了他们!”

    手持弓弩的无当飞军策马奔腾,士兵的脸上沾染着斑驳血迹,血红的双眼中散发着狂躁的凶性。

    疾驰之中,这柄插在地面的长枪被马身擦过,“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数不清的骑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踏过此处,将那柄长枪倒下的长枪踩踏的深陷地面,渐渐隐没了行迹。

    而枪旁的尸身,更是已经被踩踏的似乎成了一团破絮,已难以辨清形状的肉身早已成了一滩烂肉。

    覆盖在这团烂肉上的铁甲,更是被踩踏的完全不成样子,倒像是一块被铁锤胡乱敲打而成的铁片。

    似激流洪水一般的骑兵们嘶吼着朝前狂奔。

    弩手们双眼锁定前方,有条不紊的拉动机扩,随着“嘭”的一声,一支支短小锋利的弩箭穿梭在战场之上。

    呼啸声中,这数不清的弩箭划破长空,在这昏黄的阳光之下,那本是银白的箭簇被染成了金黄色。

    飞箭凌空,以一个弧形落向前方。

    夕阳下,这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雨,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但毫无疑问,这种别致的魅丽景象,给正在溃逃的朝廷兵马带来的感受,却是那惊心动魄的死机!

    “噗噗噗!”

    一支接着一支,被这场金色的雨所淋到的溃兵们,忍受着难言的疼痛。

    箭簇射入重甲骑兵们身上倒是还好,箭簇虽锋,但还不能破开他们的铁甲,只会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凹痕。

    但这密集的箭矢总会有那么一支射入盔甲与头盔的缝隙之中,那是柔软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