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些话大概用尽了沈晚辞所有的力气,所以她沉默了。

    “那种时候都还惦记着拍照片,留证据,沈晚辞,我是该夸你,还是该说你没有心?”

    “……”

    薄荆州抬手捏住眉心,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归于了沉寂,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话,还是也觉得累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就离吧。”

    说完后便倦怠的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透出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沈晚辞心心念念想要离婚,甚至有几次做梦都是和薄荆州在民政局领证,但现在他真的说出那句‘那就离吧’时,她又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抿了抿唇:“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大概是之前被耍过几次,所以他这样干脆利落的同意后,沈晚辞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薄荆州:“明早。”

    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沈晚辞:“真的?”

    男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冷冷嘲讽的看着她,他眼底全是红血丝,“沈晚辞,楼上就有镜子,你去照照,看看自己有哪点值得我非巴着不放的,是长得比别人美,还是身材比别人好,或者床上比别人勾人?这些你都没有,不过想的挺美的。”

    丢下这句话后,薄荆州就径直上楼了,仿佛连多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沈晚辞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怕他酒醒后又反悔,她便打算就在御汀别院待到早上,明天去她那里拿了证件后直接去民政局。

    二楼。

    薄荆州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拉开办公桌右手边最上面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个相框和几封信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相框里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眉眼间全是属于她那个年纪的、鲜活的娇嗔,那精致的五官和轮廓,每一处都美的能直接入画。

    任谁都看不出来她经历过丧母之痛,还生活在那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庭。

    再想到她如今一潭死水般沉静的面容,薄荆州心口一震,剧烈的痛楚后知后觉的从心底最深处如潮水一般汹涌的蔓延开来,将他彻彻底底的淹没在其中。

    那样深痛的打击都没能剥夺她脸上的笑容,却因为这三年的婚姻,让她从一个肆意张扬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