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很欣赏崔季。”陆映沉声,“但现在,他的主子,害死了孤的心腹。若孤连身边人都保护不了,将来又如何护卫江山社稷?说什么人证物证,沈银翎,你心如蛇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什么人证物证?!”

    他松开沈银翎的头发,起身道:“磕头。九十九个,少一个,崔季都不能活着离开猎场。”

    山风吹鼓了沈银翎的宽袖和裙裾,越发显得她腰肢轻盈细瘦。

    她咬住嘴唇,沉默半晌,终是认命般朝墓碑磕头。

    九十九个磕完,白嫩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小脸上更是挂满了晶莹泪珠。

    陆映看在眼里,瞳色漆黑幽深。

    骄傲如沈银翎,竟然愿意为了一个甘州来的崔季,乖乖跪在那里磕九十九个头。

    她对陆时渊很好,对崔季也很好。

    她对所有男人都很好。

    唯独对他……

    ——臣女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令臣女感到恶心。太子终究寡言无趣,不及时渊哥哥与我投缘。

    在她眼里,他陆映是很脏的人吗?

    陆映胸腔里翻涌着恨意:“为什么要向陆争流告密?怎么,你不希望他出事?沈银翎,你不会又在私底下勾搭上陆争流了吧?你就这么贱,这么离不开男人?”

    “臣妇没有告密!虽然臣妇恼恨殿下让臣妇为妹妹擦鞋,也想过破坏殿下的计划作为报复,但臣妇一想到卿琉姑娘是个无辜之人,不该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就忍住了告密的冲动。”

    沈银翎抱住陆映的小腿,楚楚可怜地仰起头:“臣妇深爱殿下,臣妇怎么会阻挠殿下的大计?求殿下不要生臣妇的气,臣妇再也不敢嫉妒妹妹,哪怕您要臣妇为妹妹擦鞋洗衣,臣妇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她那张哭过后的小脸娇艳欲滴,像是被暮色笼着的一朵带露芍药。

    娇娇怯怯,深情款款。

    陆映负在身后的手悄然收紧。

    嫉妒……

    沈银翎这种女人,会嫉妒他和沈云兮吗?

    陆映仍然是不相信她的:“即使要你伺候太子妃,你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