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里面有几篇罗博格里耶的——我是说黄金时代的那个——公开演讲,他认为杯葛僧侣应当摒弃一部分世俗美德,大胆追求实质美德,‘一个高尚的男人应当冷酷无情,大胆固执,攻击性强,尤其是在一个女性日益张狂的女本位社会,因为,在一个缺乏公正的社会中,这种精神病态、我行我素的行为风格,能够对公众产生巨大的心理补偿。’

    “真是醍醐灌顶的分析,”赫斯塔轻声道,“以前我不理解,在所有上层喉舌都在谴责刺杀行为的时候,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显示出了对刺杀者的狂热,我以为大家只是看看乐子,毕竟这种天天死贵族的新闻在第三区里不多——现在我知道了,当然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

    赫斯塔脱下外套,并随手将它丢在了脚边。

    她转过头,“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司雷的呼吸变得缓慢,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赫斯塔的眼睛。

    昏暗的灯光下,赫斯塔的蓝眸周围泛起了一圈清晰明亮的银边。

    司雷怔怔地望着眼前人。

    “……是什么。”

    “因为这世上沉睡的阿蕾克托太多了。”赫斯塔微笑着,“一个阿蕾克托醒来,万千个阿蕾克托共同颤抖。”

    眼看赫斯塔就要动身向前,司雷连忙开口:“等等!你已经……可以作战了吗?”

    “谁知道呢,但我感觉可以试试,”赫斯塔看向远处的黎各,“毕竟我现在是绝对安全的。”

    司雷更加不解,然而不等她说出更多劝告,赫斯塔已经健步如飞地朝着黎各的方向奔去。

    黎各余光看见这一幕,只惊讶了一秒,就欢欣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她仍然扛着古斯塔夫,这个年轻人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处在一个半昏半醒的状态,不过对黎各来说倒是更方便了——至少不用忍受他在耳边尖叫。

    “简!这人不对劲,像是在故意拖时间!”黎各大声道,“我来缠住它,你和司雷赶快到其他地方看看——”

    黎各话音未落,赫斯塔已经拔出了那把从安娜那里抢来的短刀,刀锋几乎贴着“螯合物”的颧骨滑向它的眼窝。“螯合物”反应很快,翻手就以袖剑刺向赫斯塔的脖子——然而赫斯塔瞪着眼睛,露出一个无声而诡异的微笑。

    她昂起了头,向着锋刃露出自己的全部要害。

    眼看袖剑就要刺入赫斯塔的血肉,“螯合物”触电般地甩开手,原本锋利的袖剑刹那间重新缩回了它的衣袖。

    与此同时,赫斯塔的短刀全部没入“螯合物”的眼眶,毫不留情。

    “?”

    一旁黎各看得目瞪口呆——刚才那一幕吓得她差点心脏骤停。

    这是什么自杀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