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颇为欣赏地望着她,“你懂的很多嘛。”

    “总是在海上航行,闲着也是闲着哈……”

    曼特尔悄悄往千叶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始终没有加入这场谈话,只是一语不发地站在不远处观望。

    “……难怪千叶女士要一路护航了,哈哈。”

    “太阳要狠起来了,”千叶没有接曼特尔递来的话头,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曼特尔立刻开口,“您不用担心,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拿水和——”

    “现在。”安娜回答。

    “这么一会儿就够了吗?”曼特尔有些诧异地回头,“船尾还有很多可看的装置呢,今天又是难得的安全日……”

    “是的,”安娜回答,“我有点累了……道平也一起回去吧,一个人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伯山甫顺从点了点头。

    曼特尔一时有些好奇——她听见安娜用一个陌生的名字称呼着伯山甫。她想开口问问那名字是怎么回事,千叶就已经先一步抓住了安娜轮椅的椅背扶手,调转轮椅方向。

    “我要回去看看简她们,刚好顺路,”千叶低声道,“我她送回去就行。”

    曼特尔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好呀,那……正好哈。”

    她望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大约过了十几米,安娜忽然探出上半身回头,“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曼特尔女士,改天有空来我房间看看,我教你吹口琴,好吗?”

    曼特尔一怔:“嗯!一言为定!”

    ……

    房间里,黎各听见过道里传来人声,她悄然起身,拧开锁头,把门拉出了一条缝,只见千叶推着安娜进来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跟在她们身后,是伯山甫。

    轮椅上,安娜打着呵欠,看起来精神萎靡,而在她身后的千叶目光阴沉,凶得好像下一秒这里就有人要变成尸体。

    这气场让黎各不由自主地把门缝又合得小了点——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千叶这样恼火。

    忽然间,黎各意识到一件事:先前拖着千叶的人,除了安娜还能有谁?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细想起来,黎各似乎就没有见过千叶被谁真正激怒过,在过往的日子里,每当有谁做出令千叶感到冒犯或是不快的事情,她总是会笑,那种笑容与其说是恼火,倒不如说是轻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