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艾娃低声道,她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神情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上午的那些讨论,你每一个都认真听了吗?”

    “嗯。”赫斯塔点头。

    “除了刚才这个,你还有哪些印象深刻的项目?”

    “都挺好,包括一些今年落选的项目,”赫斯塔回答,“不过这么多领域里,感觉工程学领域的项目质量最高……”

    显然,赫斯塔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摩根奖”的大名——工程学最出色这是肯定的,因为艾娃自己就是工程学出身,而最初的“摩根奖”只有工程学一个领域,医学、法律这些都是后面慢慢才增设的。

    关于“赫斯塔对宜居地里的一切究竟无知到了何种程度”这个问题,艾娃在这些天里得到的答案一直在不断刷新她的认知,不过此刻,老人颇为受用地听着这些赞扬——她的不了解反而让她的感受变得更加可信。

    等到赫斯塔说完,艾娃望着她:“……问个题外话,你是从来不看报,也不看电视吗?”

    “我没有时间。”赫斯塔诚实地回答,“在您这儿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些年来最轻松的假期了……您能再和我再说说‘摩根奖’吗?这些女士获奖以后会怎么样?”

    “要分类别看,如果是学者奖,我们会拨出一笔单独的科研基金,金额通常为她所在大区给予给同级别研究者最高科研基金数额的2倍,至于‘先行者’,则由评审团根据获奖者打算推行的社会实验项目进行预算制作,再决定批多少钱。”

    “要多少钱才能成立一个像您这样的基金?”

    “不需要太多,”艾娃回答,“更重要的是,你需要找到可靠的人帮你打理,使它能源源不断地产生盈余,避免奖金贬值。”

    “‘不需要太多’具体是多少呢?”

    “两千四百万罗比。”

    “……”

    赫斯塔短暂地愣了一下,又迅速释然。

    尽管她对钱没有多少概念,但她完全明白这个天文数字意味着什么。像瓦伦蒂这样不出危险任务的水银针每月的工资在2000~4000罗比上下,迦尔文耗尽存款买下的那栋湖景小楼也只要80万——且他还要靠自己和肖恩在25岁那年的退休金才能真正能还完贷款。

    两千四百万罗比……

    这笔在艾娃口中“不太多”的金额,已经是令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为什么这副表情?”艾娃瞥了赫斯塔一眼,“用不了几年,你的存款应该就能追上它了。”

    赫斯塔先是一怔,她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水银针的死工资虽然在宜居地内已经算比较高的了,但和任务奖金相比还是九牛一毛。”艾娃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