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黛陷入了沉默,她在脑海中把司雷的推理快速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但你为什么说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因为这些都是假设,万一刺杀者并不是这样想的呢?”

    “不!一定就是这样!”

    一个声音从两人的斜侧方传来,司雷转过头——索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客厅的转角。

    她脸色苍白,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索菲……”

    “一定就是这样的司雷警官!”索菲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她用力地握住了司雷的手,“我姑父绝不可能和这种血案牵连在一起,打猎的时候他看见受伤的兔子都于心不忍,怎么可能参与奴隶交易,甚至亲手杀人呢!?”

    “索菲女士,你冷静一下……”

    “您没有听见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吗?”索菲声音颤抖,眼泪再次从她的脸颊滴落,“他们说我姑父这些年做的所有事都是伪装,说他的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罪恶——他们知道什么……他们知道什么!”

    “……我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你,但是——”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知道我姑父的为人,他总是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是这世上真真正正的好人,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

    “索菲!”司雷高声打断了她,“你听我说!”

    索菲被吓了一跳,她哆嗦了一下,声音也戛然而止。

    司雷握住索菲的肩膀,将她拉到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听着,我会做出这样的推断,就说明我也倾向于认为公爵是无辜的,是不是?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为什么?”索菲喃喃。

    “因为我们不能拿你姑父的性命来冒险,”司雷弯下腰,蹲在索菲的视平线下方,“确实,也许刺杀者的谋杀计划已经结束了,就像我刚才推测的那样,但这并不能说明另一种可能性就不存在。

    “如果我们现在贸然改变策略,万一刺杀者过后又出现了呢?”

    索菲两手捂住了脸,一边摇头,一边抽泣,发出一串其他人根本听不懂的呢喃,司雷轻轻拍抚她的肩膀。

    “坚强一些,索菲,不要让自己被恐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