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守用闻言,忙要制止,王延龄却开口道:

    “如此也好,年轻人行动便利,就让他先行吧,守用与老夫一起出发即可。”

    说着,他招了招手,叫过一个侍女,让她替自己推拿活血。

    见呼延守用欲言又止,王延龄也没有在意。

    他并非不知道呼延守用的顾虑。

    肖赛红那义子刚从辽国过来,不知天高地厚,上下尊卑,多半会与杨家闹些矛盾。

    一会儿正好拿他做个筏子,给佘太君出出气,也算对杨家有点交代。

    顺便也能敲打这番邦小子一番,免得他桀骜不驯,将来不好使用。

    这倒不是王延龄刻意算计,只是刚才认亲的事让他恶心了一下,才顺势给个教训。

    且不说王延龄,天波府里。

    决定辞官后,女将们的动作很快,将官服、印鉴等公物封存,只将先祖牌位收起,又收拾了一些简单衣物,就已经准备妥当。

    见佘太君坐在空荡荡的祠堂中不知道想什么,大娘带着众女进来提醒道:

    “娘,咱们该走了!”

    见她毫无反应,不得不提高音量又说了一句。

    佘太君这才抬起头来,只是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也不擦拭,沉默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放到那块“忠烈之家”下面,佝偻着身子道:

    “走吧!”

    她从青春年华,就随老令公奔走厮杀,百死不悔,如今一恍眼已经过去数十年,当年的花信少妇已经是白发丛生。

    想当年,这天波府里七郎八虎,热血激荡,鼎盛繁华,那些爽朗的笑声,好像依稀还在眼前。

    如今草木依旧,房舍如故,却只剩庭院寂廖,血脉断绝,怨妇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