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文彦博显得有些懊恼,刚被请到书房,就忍不住道:

    “包府尹,你弹劾曹斌为何不事先知会我等?就算反对变法,也不该在此时弹劾。”

    “如今,朝堂上下皆是曹氏之党羽,现在他已是董卓、曹操之辈,你一离京,朝上能制约他的人更少了……”

    包拯皱了皱眉,严肃道:

    “文相公言重了,曹俊才等人虽然最近行事鲁莽刚猛了一些,但变法的初心还是好的。”

    “何况他对官家与太后,从未有不敬之处,何至文相公以董、曹之辈比之?”

    听到这话,文彦博口塞了一下,接着说道:

    “就算不是董卓、曹操,他也是李林甫、杨国忠之流。”

    “如今这朝堂上下,凡有不从者皆被贬斥,包府尹就是个例证啊,难道你还看不出他的勃勃野心吗?”

    “太后糊涂,莫非包大人也糊涂了不成?”

    说着,他转向寇准问道:

    “寇大人,你说历代以来,有结党专权,排斥异己的忠良吗?”

    “这天下乃赵氏之天下,非他曹斌的天下,如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犹不满足,所求者尚有何物?无非帝位而已……”

    听到这话,寇准犹豫着点了点头,迟疑道:

    “本官现在也有些看不准曹俊才的心思了。”

    说着,他眼中满是愁色地放下茶碗,叹了口气道:

    “如今这新法也在试行了数月,只京畿与京西两路就有数家豪绅、名士泣血上告,还有一家竟以武力抗法。”

    “这是在挖大宋的根基啊,如今他又要贬斥希仁这样的忠良,一味专权,本官实在看不懂,难道他真要亡了大宋?”

    其实这也不怪寇准心存犹疑,这次变法确实太过超前彻底。

    后世如张居正那样的狠人也不敢效仿王安石,只敢弄个一条鞭法缓解朝廷财政,却不敢深入,恐怕他未必没有被王安石遭到的反噬吓到。

    这或许也是梁启超为什么会评价王安石是三代以下完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