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明脸色尴尬了一下。楼台长不抽他的烟,意思是嫌弃他的烟差了。黄金叶这种香烟,在平民百姓之,只能耳闻、很少目睹,想要抽到一支就更难了。可楼台长还不愿意抽,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去拿了一包烟来。

    楼台长拿出来的烟,通体紫色,香烟壳的棱角上镶着金丝边。

    从外包装上看,这烟就是高档货,从里面抽出的烟,烟嘴也是紫色,顶部也是一圈金丝。陈光明给每人递了一支,说:“你们谁抽过这个烟啊?”

    陈光明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失,换成了笑颜:“这个烟,还真没抽过。一看就是好烟。”楼台长笑着道:“陈局长还是有眼力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能认得这是好烟。这烟的名字来头大了,叫‘紫禁城’!”

    萧峥说:“我听说过‘大前门’,没听过‘紫禁城’!”萧峥的意思是,这个香烟不大众。楼台长朝萧峥瞅了一眼,说:“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我敢说,我们整个镜州市知道过这个烟的,不过超过这个。”

    楼台长把手掌一伸,那是五个人的意思,又说:“抽过这个烟的,不超过3个人。当然你们来了,这个数字就要增加上去了。陈局长,你知道这个烟是谁给我的吗?”陈光明摇摇头说:“猜不到,但这个烟的名字是‘紫禁城’,那肯定是华京的领导才有得抽了。莫不是华京的某位大领导送给您的?”

    楼台长裂开了嘴笑起来:“陈局长有水平啊,这就给你猜了!确实,这烟是华京一位领导给的,这位领导以后不得了,还要上,到时候他担任的职位恐怕都要吓坏你。”

    陈光明和管伟、萧峥之间都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位领导会是谁?但三个人的脑袋里都没有概念。但既然楼台长这么说了,那肯定也不会是无生有,应该是有这么一位领导的。

    陈光明就道:“楼台长在华京的关系深不可测,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楼台长被陈光明奉承的极其舒服,他笑着道:“光明同志,我们是老同学了,我不妨跟你说吧,华京的那位领导,跟我的关系是真的很深。那不是一年两年的关系了,也不是五年十年的关系。

    因为他从小就在我们村子上长大了,他外婆家就在我们村上,小时候每逢夏天他都会来南方度夏,我们一起抓过鱼、一起偷过瓜、一起看过寡妇洗澡,后来他长大成人了,他就待在华京不怎么来了。

    我们村上除了我,跟他就都没有联系了。可我不同,还是每年都跟他保持书信往来,你知道,当时就是写信、贴邮票寄的嘛!整个村就我一个人跟他还有!我读大学之后,还跑到华京去看他,这关系就更牢固了。”

    说到后面,楼台长一边抽着“紫禁城”烟,一边眼睛望着天花板,竟然带着点自言自语的感觉,似乎沉浸在这段只有他经历过的非凡关系。

    陈光明、管伟等人都不知道楼台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楼台长有意在他们面前显摆那是肯定的。萧峥也曾经听人说过,底层人最在乎的是温饱,产最在乎的是孩子,高层人最在乎的是个人感受,毫无疑问,楼台长在他们面前说这些,是为了获得一种高高在上的感受。

    因为那位领导是京官,估计职位肯定是在厅级以上了,搞不好还是副部以上的,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对陈光明、管伟和萧峥他们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至少,楼台长是怎么想的。可就是这么高位置的领导,跟他关系如此不一般!你们看看我有多厉害!

    这应该就是楼台长现在的感受了。

    “楼台长,您真是深藏不露啊,我在党校的时候怎么就没听你说起过呢?”陈光明又问了一个问题,可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陈光明又是在奉承楼台长,只是这奉承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罢了。

    楼台长又一笑道:“那时候,说实话,我和陈光明又不熟悉,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啊!但这么几年下来,经过考验,我发现陈光明同志还是靠得住的,咱们是自己人,所以我今天就随便说了。”

    “谢谢楼台长把我当自己人啊!”陈光明又感谢了一句,随后话题一转:“楼台长,今天我带着天荒镇党委书.记管伟同志、镇长萧峥同志等来拜访,主要还是希望楼台长能够帮他们一个忙,宣传宣传天荒镇。”

    毕竟陈光明今天不是来听楼台长吹嘘和华京某领导关系密切的,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天荒镇的外宣工作。

    楼台长说:“天荒镇,我知道,最近不是再搞‘富丽乡村建设’嘛?还把村上所有的矿都停了,对吧?你的动作搞得有点大,但也很有气魄,我这个人还是有情怀的,想念小时候村子的桑田池塘、竹林溪涧,前面好几年我们镇村就为了几个铜钱把水搞臭了、把山给炸秃了,这是舍本逐末,我当时看了就来气,可咱们媒体人微言轻,只能唱赞歌、不能揭伤疤嘛,所以我也只能听之任之。要是让我干大领导,我肯定第一个就停了矿、停了污染企业,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