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德被胡锦婳、周源搀扶着峰峦相送。

    只见少年背对着他们,如千里快哉风,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摆了摆,一面走,一面笑着说:

    “还得去别家算命赚碎银几两。”

    “没钱,怎么给师妹买酒喝。”

    他自言自语般碎碎念,和这山河天地形成一色。

    那日的晚霞余晖驱散阴霾照出座座金山。

    少年的身影湮灭在了光中央。

    这一幕,李顺德久久难忘,想起来都会笑。

    楚月闻言,却是红了眼眶微微一笑,似也循着李顺德所说,看到了那段时日恰逢在剑院的少年,昔日爽朗恣意的师兄。

    他下山而去,非佛非仙却要普渡人间,顺带赚几两买酒钱。

    “那少年,给老朽留了两坛酒,师祖,来喝两口吗?”

    李顺德笑眯眯地拿出了两壶醇香的酒酿。

    楚月便提了一壶酒酿,跟着李顺德坐在长廊边沿,两腿悬在长空,云海自眉梢拂过,偌大的武学碑散发出了古老神秘且庄严的气息。

    “日头正好,适宜把酒临风观碑论古。”

    楚月望着碑文,脑袋里似有一根神经在抽搐地疼。

    当她不再认真关注,疼痛感方才立即消失。

    “古来先众生之乐而后己忧者,多是苦厄之人。”李顺德风轻云淡道:“短命于路上,功业在千秋,哪怕不为人知。”

    楚月痛饮了一口酒,侧目看向李顺德。

    想到李顺德的剑魂之道,不由问:“以前辈的造诣天赋,若不割裂剑魂,只怕而今身强力壮实力地位截然不同。”

    剑院长老固然是德高望重,但李顺德愿可以走得更远。

    他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