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探索鬼窟之後,仇枭爲方便邢朗和邢睿可随时进出,便没再把巨石关上。

    邢鸺看俩徒弟对洞窟内的坟头和隆起的地面露出疑惑,便给他俩说明仇枭的恩人与白羽皆葬在此地,俩孩子听後也不嫌麻烦,每日都会摘些野花摆到坟前。

    江沉枫按惯例来访时,恰好看到俩小孩拿着花朵小跑到鬼窟中。想了想,逐跟上去替殷燚拜祭其义父,随後再同俩孩子一块儿到屋内找正在陪邢鸺作画的仇枭。

    邢鸺察觉脚步靠近,立即停笔将书桌上的宣纸遮起叠好,仇枭心知邢鸺是怕被议论画法古怪,失笑抚过邢鸺脑袋,掏出帕子爲邢鸺抹去手上墨汁。

    江沉枫进屋瞧见俩人站得极爲贴近差点忍不住犯嘀咕,但他毕竟带着更重要的任务前来,便把调侃的话咽下,将这一两日清风阁发生的灭门惨事简略告知,请仇枭到聚贤山庄爲那名被江寒洢捡回疗伤的唯一幸存者看诊。

    江沉枫叹道:“唉,也不知清风阁是招惹到谁才会有此横祸!他们门派虽小,可也有二三十人,现在仅剩少阁主一人勉强活了下来。”

    仇枭对於别人的家事没什麽兴趣,挑眉问:“多严重的伤,其他大夫医不来?”

    江沉枫思考後道:“内功被废、手脚筋被挑,胸口还中了剑,不过济世堂的庸医说幸好那少阁主的心长在另边所以活了下来。那庸医是能治好外伤,可要让人恢复内功他办不到。那少阁主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依靠挺可怜的,小弟想仇大哥连小弟都能医好,这点事...呃仇大哥,你怎了?可有听见小弟说的话?”

    “无事,我去看一眼便是,你何需如此多废话!”仇枭原是联想到当初让邢鸺受了类似的伤,心里泛起一丝怪异感觉,分神看了眼邢鸺,见对方面色无恙才稍感安心。

    江沉枫不禁小声嘟囔:“明明是仇大哥自己要问,竟然还嫌小弟说废话...!?”

    几日後,聚贤山庄内——

    仇枭带着邢鸺和邢朗到客房给拾回一命的少阁主看诊,邢睿则乖乖随着被仇枭耳提面命、要其好生督促邢睿练武的江沉枫待在东厢院子,边活动筋骨边照看饕餮。

    幸存的少阁主年纪约莫十五六岁,身上多处包紮着麻布条,伤势看上去虽是严重,可济世堂大夫所做的治疗已足够完善妥当,并不需为少年的性命担忧。

    仇枭查看後没觉得有何问题,只在接合的四肢伤处稍加处理,以防癒合後留下隐患。

    唯一麻烦的是那少阁主吵嚷着想恢复被废去的内功,说是欲尽速练成门派武功好一雪前耻,替门派上下报仇雪恨。

    邢朗呆呆地拍了拍少阁主的肩膀,劝对方勿要激动,仇枭没那耐性和精力爲个不相识的人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开了些有助疗伤的药,道:“你只要修养上几个月就能再提起刀剑,至於内功方面,你年纪尚轻,大不了重练。”

    少阁主却是不肯作罢:“据传鬼医神通广大,我相信这事定当难不倒您!前些日子您与药王谷的恩怨我也有耳闻,想必您该能体谅我想早日报仇的心情,还望鬼医成全!”

    仇枭眼睛微眯,心中冷笑:“可别拿你和我相提并论!你们阁主难道没练成你们门派武功?他赢不了的对手你凭什麽以爲自己学成就能顺利报仇?且江盟主武艺高强,他既说了会帮你讨个公道,你大可交由他替你作主便是。”

    少阁主摇头拒绝:“我只要合上眼就能看到师兄们还有爹娘的惨状,我定要亲自手刃仇人以慰他们在天之灵!我爹的清风刀法虽非上乘武功,可也是他呕心沥血所创!他曾说我是练武奇才只是不够用心,若肯下足功夫,假以时日定能青出於蓝!我不能让人以爲我们清风阁如此好欺负!请鬼医助我恢复内功!”

    仇枭不屑嗤道:“呵,这世上最好有那麽多练武奇才!我家小徒弟尚且称不上奇才,凭你这身子骨也配这二字?”

    少阁主闻言和怎麽看都不像会武功的邢朗面面相觑,仇枭敲了下犯傻的邢朗:“我另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