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念叨着风竺的坏话,一边去往洛泉。

    今日风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许我到他那宝贝洛泉中沐浴。要知平日里,这洛泉就是风竺自己也不舍得轻易享用,更遑论借人了。由此,那尚未露面的客人于我愈发显得密不可测。

    难道是风竺的老情人?不对不对,风竺那般风SaO的人大约是没人喜欢的;

    难道是火狐妖流离?不对不对,若是如此,风竺不与他打上一架就已是万幸,又怎会如此郑重相迎。

    我挠了挠头,怎么也琢磨不透,恰好也到了那洛泉,索X便不想了,立于岸上兀自褪了衣裙。

    没入水中的那一刻,我环顾四周,今日的洛泉似与往日不同,这周围的浓雾似b以往淡了些。我虽从不知这浓雾究竟做什么用,却也知晓万物必有其存在的道理,事出反常必然不同寻常。

    洗着洗着,我蓦地想到通往谷外之路可不就在洛泉前的树林里么?若是如此,那客人必是会经过此地的,我这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确实是会落了风竺面子,赶紧洗洗穿了衣服才是正理。

    正游向岸边去取衣物,忽地发现林内一人向这边走来。我本可在他瞧见我之前穿了衣物的,然,却偏偏在看清来人面皮的瞬间愣住了——那人,那人竟是那日的美人。

    美人显然也瞧见了我,同我一般愣了一瞬,立即背过身去,像是在避嫌。这令我万分不解,风弄不是说nV子观男子沐浴无甚不适么,由此,男子观nV子沐浴约莫也是无妨的。美人的反应也忒怪了些。

    我还兀自奇怪着,忽听美人道了声歉,声线清冷,再回望过去,哪里还有美人身影。

    美人的道歉亦让我丈二和尚m0不着脑袋,挠了半天头,恍然大悟,美人约莫是觉得那日我观了他沐浴心里不甚平衡,故今日也来观我沐浴,美其名曰:“看回来”,被我发觉后又万分不好意思,故以歉意为饰?

    我m0着下巴,深以为然,只是美人也忒小心眼。

    因我无论遇着什么事,总是不上心,这三百年来,我没少被风竺戳着脑袋骂没心没肺。这着实怪不得我,时间太长,而事情太多,一件件记得那般分明简直是要将人活活累Si。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自然不愿做,满脑子想的是今日见着客人后该去何处再长些见识。

    一路想着,竟叫我意外地碰着许久未见的火狐妖流离,他似是刚从隔壁山过来,手里拎着几本h皮封面的书,眼里含着的些许笑意简直要闪瞎我的双目。看他走的方向,竟是要进谷。

    这真是奇了。彼时流离一见着风竺便是脸sE铁青,连带着对我也不待见,如今却笑得这般如沐春风。我抬头望了望天,东边日头正盛……没道理呀。

    那厢流离见了我,浅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我捧了捧心,委实是受宠若惊。

    风竺说过,别人若敬我一尺,我便须敬他人一丈。流离以礼待我,我也不好冷脸相对,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之物,也点了点头。

    流离循着我的目光看向自个儿的手,旋即道:“这些可不好给你。”

    真面目被戳穿,我嘿嘿笑了两声,暗道幸好这三百年我活得没心没肺,不知脸为何物。唉,着实是在桃花谷的日子太过无聊,风竺又不许我去人间界逛上一逛,一时见着能打发日子的东西,不心动才叫怪事。

    我以为此事至此已是了了,不成想流离又从怀里cH0U出一本蓝皮书,道:“这个倒是你能看的。”

    我一咧嘴,欢欢喜喜地接过。一高兴,便忘形地同流离谈起了风弄:“流离,你都不晓得,这几日你没来,风竺想你想成什么样子。如今他每回喝酒都要叹上一百回,末了还要道一句‘流离何时来呢?’就是不喝酒的空档,风竺也要叹上几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