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青朴院。

    屋内一张花梨木大理石几案,文房四宝,茶具杯盏,名人字画法帖堆积如山,上好名贵的砚石数方,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几案一角放着一只巨大的落地描金荷塘清韵大花瓶,里面插着满满一瓶的水晶球白菊。

    这里便是谢然内院的其中一间屋室。

    此时谢然正躺在大床上,盖着藕荷色大条褥,呼吸缓慢,床前的刘尹额头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谢邈就坐在身后不远的位置,可即使是背对着他,那股强大的气势也能让人紧张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个时辰前,正在屋内抚琴的谢然不知为何竟忽然昏倒,而一直跟在身边的侍从杨炯,却不知去向。

    当刘大夫被将军的两名护卫粗鲁蛮横的丢进谢然的房间时,他只见到俯跪一地的侍女。

    谢邈黑眸幽深,背手而立,说出的话极具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刘大夫不是说我儿最近好多了吗?”

    好多了岂能无故昏倒?

    刘尹在将军府三年,谢邈自认从没亏待过他,如今是以为他这平远将军成纸糊的了吗?

    刘尹被谢邈的话吓得瑟瑟发抖,可自己的医术不会有错的。

    从陌芳林回来后他曾为谢公子把脉,他的身体的的确确恢复了不少,连着气色也不一样了。

    况且他哪敢用谢公子的病情欺骗威震整个穆沅朝的大将军,除非是寿仙公吃砒.霜,自己嫌命长了。

    他吞咽了口水,镇定自若的保证道:“小人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绝不敢欺骗大将军,公子的身体前几日确是好了不少…”

    这种事情瞒的过初一,也瞒不过十五,他怎会说一个轻易就能被拆穿的谎。

    可谢公子现在昏迷不醒,却也是千真万确的事,他反复替他把脉,竟也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刘尹站在谢然床前,回头朝屋内望了一圈,见到桌上搁着的白玉碗盏,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饮食出了问题。

    他双膝跪地,“恕小人斗胆,不知公子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他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原因,不然怎会诊不出谢公子为何昏倒。

    谢邈凌厉的眼神一撇,身边的护卫立刻就把一名侍女拖了出去。

    随后女子凄惨地哀嚎声传来,屋内剩余的几名侍女皆是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