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顿了顿,余光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萧千夜,感慨的笑道:“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舒少白其实并不觉得害怕,但这种感觉还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紧缩,犹如芒刺在背,曾经的那份欣喜,像渴望得到夸赞的孩子,而主人也罕见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虽然一言未发,但露出温柔又骄傲的微笑,一如现在夜王轻托着他的脸,魂魄的躯体里仍然散发着独特的神力,这种奇妙的感觉随着血脏的跳动地流遍全身,直到夜王的瞳孔骤然紧缩,眸光紧紧逼视:“我一直很好奇,那三年发生了什么?”

    “那三年,什么也没发生。”舒少白的眼睛熠熠生辉,目光里透着清澈醒目的光,“我依照您的命令看守她,从未擅自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您要问发生了什么,那真是平淡如水的三年,她的族人很害怕她,除了凤九卿偶尔会来,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鸟笼里自言自语,我从未感受过那么安稳的生活……”

    “安稳,不是凶兽的本性。”夜王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不置可否。

    “总有例外。”舒少白笑了笑,眼神有些涣散,仿佛回到了那三年的简单时光里,又下意识的扭转目光望向萧千夜,深深吸了口气,意图将胸口忽如其来的痛楚压下,“我很羡慕他的先祖,帝仲大人不仅给它取了名字,还带着它到处玩乐,甚至甘愿舍身相救,虽然我从未见过它,但它一定是一只善良、纯真的穷奇,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在我吞噬您的那一刻,我其实非常的难过。”

    “哦?”

    舒少白昂首看着夜王,时隔这么久,他依然清楚的感觉到一种钻心裂肺的痛楚在全身翻搅,好像有什么难以释怀的伤痛排山倒海而来:“我难过的不是背叛了曾经的主人,而是在我夺取了您的所有记忆之后,才真正发现……原来我对您而言,只是微不足道可以随时弃之如敝履的存在,原来我那么长时间的努力试图能得到您的夸赞,是那么的愚蠢而可笑。”

    这一瞬他竟然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荡起的埋怨犹如带毒的藤蔓正在肆意疯长,舒少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镇定:“是她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关心,让我想成为一个人类。”

    夜王微微动容,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低头看着他,问道:“所以?”

    舒少白迎着那道从来不敢直视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回答:“所以,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相似的神力从两人身上以一模一样的方式击出,他们所处的位置本就在中心阵眼的外围,一击过后,空气开始镜裂,虚无的空间之门被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