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的思维逐渐清晰,语气狠厉起来,一字一顿:“也就是说那玩意丢了半截还可以修补,但是要是整个檀木令都弄丢了,就可能会出事吧?”

    萧千夜点点头,翻手取出檀木令,望着手上这枚东西,有一种奇异的目光在流转:“四娘曾经告诉我,禁军暗部的檀木令共有三枚,如果和各地大牢典狱长手里的钥匙合二为一,就可以开启隐藏在更深处的实验基地”

    “什么?”司天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去夺他手里的檀木令,眼眸止不住颤抖,“这东西……这东西这么重要?难怪四娘会被暗杀,难道……”

    “四娘不是因为弄丢了檀木令才被杀的,是有人刻意利用她的死,对付高成川”萧千夜冷声提醒,“再重要的东西只要高成川一声令下就能弃用,何必为此杀了四娘惹人非议?”

    司天咬着嘴唇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但心底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忍着震惊追问心中最大的疑惑:“不是高成川的命令,那你……你为什么杀他?风老爷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萧千夜回话,司天刹那间脸色苍白,似乎用尽了所有力量,重重吸了口气靠在墙上,扶额:“哦,我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啊,杀了风四娘原本就是为了嫁祸高成川,引起你们之间的仇恨,但是四娘的死还不能彻底激怒你,所以风老爷也是被连累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高成川?”

    “所以元帅不必自责,四娘的死跟您无关”萧千夜安慰了一句,司天反而情绪低落,双肩觉得沉重非常,“可真的是为难你了,背上个泄愤私仇的罪名”

    萧千夜耸耸肩,将怀里的半壶酒坛子重新塞到他手里,咧嘴笑了笑

    司天无奈的掂了掂酒壶,语重心长的叹息:“喝酒误事啊,你要不是被我灌了那几杯酒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或许这件事,还能有转机,哎”

    “那就戒了吧”萧千夜不以为意的摇头,司天半蹲在地上,酒也醒了大半,喃喃,“戒了?那不行,都说酒能消愁,你把这玩意戒了,以后还用什么消愁?”

    说罢,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像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抹了抹嘴,认真的道:“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四娘到底是谁杀的?是不是曳乐阁那个男宠?”

    萧千夜迟疑了一刻,脱口:“元帅最好不要插手,那个人……多半已经投靠了别人”

    “投靠?”司天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愈渐锋利,能不动声色的暗杀风四娘,然后嫁祸高成川,还能逼着萧千夜亲自动手,这种身份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

    想到这里,司天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高成川这种位高权重的老臣他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人值得投靠?难道说……是投靠了当今圣上?”

    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司天略微颔首,感到有些头疼

    他才答应了萧奕白要留守帝都保护某个人,可转眼又觉得那个人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保护

    总督府守卫严密,是明溪陛下亲自派的亲信驻守,可从萧千夜杀入总督府到传出高成川遇害的消息,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无一人知晓!

    司天神情复杂,在将所有的事情关联到一起后,他的心底非常不情愿的得出了最后的结论——这分明是故意敞开了防卫,是明溪,想让高成川死

    “元帅,我有一事相求”萧千夜突兀的打断对方的思绪,眉间忽然有凝重之色,“我希望您能暂时留在帝都城……”

    “哦?”司天微微蹙眉,不知为何心里一跳,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说出和他兄长一模一样的话,忍不住耐心等他继续说下去

    萧千夜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军阁前任元帅深深的鞠躬,一字一顿恳求:“我希望您能暂且照看我大哥萧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