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宫大殿的莲花神座前,萧奕白已经无法顾及外面神农田的白虎众将士,他打开了光镜,对面出现的是身在帝都的皇太子明溪。

    太子此时正在墨阁处理政务,那面法镜是未经他允许私自从手上的玉扳指里折射而出,明溪瞥了一眼没有完全关紧的门,透过门缝,几位大臣也才从他这里转身退了出去,甚至都还没离开墨阁。

    “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明溪太子不动声色责备了一句,随手关紧了房门,这才扭头看着光镜背后的萧奕白,问道,“你从来没这个样子来找过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千夜不见了。”萧奕白的另一手打开另一面法镜,镜面呈现出一片雪白,他焦急的道,“这是我留给他的家徽,上面有我的法术,他一贯很珍视这个东西,他不能可能自己把它扔了。”

    “哦?”明溪太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面上一只玉石刻而成的蝴蝶雕塑闪了一下,随即化成一只冥蝶落在太子手间,太子轻轻一挥手,命令道“让公孙晏来见我。”

    冥蝶轻飘飘的飞走,化成一束青烟,往隔壁的镜阁而去。

    “昨夜已经有暗部的人想在千机宫直接伏击他了,用的还是缚王水狱调制的软骨毒。”萧奕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身体仍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按住额头,直接坐在了莲花神座上,眼眸里全是不安,“暗部是兵分几路来的,他们甚至还带着奇怪的蛊蚁,不仅仅是针对他,甚至也出手袭击了伽罗境内的其它守将,还有祭星宫,暗部这次是得到了祭星宫的相助,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祭星宫插手了?”明溪太子一惊,警惕的追问,“去的是谁?寒雨还是沉隐?”

    “都不是,是大宫主安钰。”萧奕白的脸色明显比太子更加难看,一直不停的揉着太阳穴,“风魔调查过那个安钰,她以前是阳川的圣女,不知道从哪里学习了一些禁术,然后在大湮城里到处找人实验,也是隔了好几年才被城主发觉驱逐出境的,她能远程控魂、控尸,甚至还能一定程度的窥视我,如果千夜落到她手里……”

    话到这里,萧奕白愤然咬紧了嘴唇,眼神凌厉而恐怖——弟弟是不懂那些法术的,如果落在她手上,必然是九死一生!

    明溪太子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仔仔细细的思索起“安钰”这两个字,她是四十年前来到天域城的,作为一个被阳川驱逐出境的原圣女,她必然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才能,才会让父皇不计前嫌,甚至让她接掌祭星宫!

    就连那痴心妄想的“飞天”计划,实际上也是祭星宫做出的计算,只要牺牲周边四大境,剩余的力量就能托举天域城回归故土。

    “现在伽罗境内我们的人都有谁?”明溪太子冷静的回神,知道在这种时候更不能自乱分寸,而萧奕白却仿佛已经气到了极限,失去理智,他一拳锤在莲花神座上,任花瓣割破了手,鲜血顺着神座流下,就在此时,红玉雕刻而成的神座赫然亮起,自中心开始燃起一团奇怪的火焰,萧奕白一惊,连忙起身退开了几大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的血让整个神座绽放出明媚的火光,而在火光之中,似乎还有些神秘的文字。

    “这是……”明溪太子不由自主的也想再凑近一点看得更清楚,那些文字不是飞垣的,扭扭曲曲更像是某一种奇怪的符号。

    萧奕白倒吸一口寒气,白教的历代教主都是罕见的异族人,而接掌白教的唯一条件就是能让这个莲花神座燃起火焰!他的血竟然也能如此,古代种的血……果然也是属于异族的吗?

    “喂,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明溪太子默默喊了他一句,浅金色的目光千回百转,是在紧盯着萧奕白的表情,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文字,一点点咬紧了牙,“是和……是和那块雪碑上一样的文字,这个莲花神座难道也是上天界留下的东西?不、不可能的,白教是坠天之后才立的教,它不可能会有上天界的东西!”

    明溪太子也在认真思索,根据白教的典籍记载,白教立教至今大约已有七百年历史,算上已经名存实亡的末代教主飞影,有记载的教主一共是一百四十位,它一直占据着伽罗的正中央,是个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但也非常保守的从来不插手飞垣其它境的事情,这个庞大的宗教究竟是谁创建,目的又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白教甚至没有自己信仰的神明,只是以那块雪碑为最高神谕,即便如此它仍旧是收揽人心丝毫不带手软,整个伽罗几乎都是它的信徒!

    “古书……明溪,这是一本古书!”在恍然大悟看懂上面的文字之后,萧奕白顿时抬高了语气,“和皇室拥有的‘沉月’一样,这也是一本记载了真实历史的古书!”

    “古书!”明溪太子豁然站起来,金色的眼眸写满不可置信,伸出手的颤抖着指向光镜对面,“它都写了些什么?你能不能看懂?”

    萧奕白仔细看着那些文字,他应该是不认识这些文字的,但是又好像能理解它的意思,就和八年前第一次深入到雪碑面前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