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聪明的人好像天生情商一格就有欠缺,带着点不识时务的傲慢刻薄,人们将之美化为恃才傲物。孔思修闲时总会想郑羽到底哪里特别,大概是他既聪明,又懂得什么时候该笨。

    在一段亲密关系里获得快乐不难,难的是既快乐又轻松。毫无负担的快乐,这大概就是郑羽带给江尧的感觉吧,孔思修酸酸地想着。恍然觉得这人啊还是该认命,谁让丘比特射箭是蒙着眼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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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在弯曲大道上安静飞驰,穿过绿意盎然的环湖绿道,人声遥远,阳光灿烂。

    江尧顺着天光望去,墨似的眸子盛满光亮,不知道怎的,江尧感觉自己开始疯狂想念郑羽。

    高延在后座安静摆弄他的狙击枪,自家队长鲜少这样沉默,他心里感觉古怪,却也识相地没有开口问。毕竟半年前队长从死人坑里爬出来时他在也在场,他跳进那礁石坑里看过,出来后手抖得枪都握不住。

    越野停在树下,像只缩在树荫里的大蚂蚱。高延早窜出去了,片刻后某片枯草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枪口尽头是一幢被花草围绕的乳白色别墅。立春早过,周遭绿叶藤蔓疯长,看起来茂盛地近乎有些荒芜,但那些花儿却被主人照顾地很好。

    江尧靠在车头抽烟,像所有光顾这里的游客一样,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涟漪。

    “报告队长,C点已就位。”

    “队长,B点覆盖完毕。”

    “封锁点就位。”

    江尧抬手碰了碰耳机,“嗯。”他深吸了口烟,火星猩红,随即又暗了下去,江尧徒手掐灭了烟,搓了搓灼痛的指尖,漠然重复命令,“全部清理,漏掉一个自己拿着枪来找我。”

    他慢悠悠走到外墙边,连助跑都没有便轻松翻过院墙,落地时踩坏了一株正在开花的白芨,淡紫色的小花被践踏进泥土里。

    几乎同时,灿亮的阳光中传来枪响。

    这栋房子里一共有13口人,包括佣人和园丁,或许还包括两个小孩的钢琴老师——两个小孩看着扑倒在钢琴上的老师几乎忘记尖叫,风度翩翩的老师先是机械一顿,下一刻脑袋便重重砸在琴键上,钢琴发出骇人而惊惧的嘶叫。

    男孩尖叫着捂住女孩的眼睛,满目惊慌看向门口的陌生男人,凭着本能呼救:“爸爸!!”

    然而爸爸十秒前已经躺倒在书房血泊中。

    这是一场猝然而来的暗杀。

    江尧再次举起枪,在扣动扳机的这一秒里他似乎想了很多事。这是一次任务前的例行清理,这栋房子里有人知晓重要机密,或是有人与次亚湾势力有瓜葛,或是特工,或是叛国者;会是谁,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是钢琴老师,还是女佣?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反正要全部清理。

    小男孩倒在楼梯口,他呆愣愣地低头看了眼胸口血流如注的窟窿,忽然大吼一声,血淋淋的双手奋力将吓呆的小女孩往门外推,江尧看清了他的口型,他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