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宛琼从小被父亲和祖父亲手教授骑马射箭,最是看重勇武之人,她看着男人沉吟片刻,想起押在兵司马的三千两银子,指尖轻轻在桌案上敲了敲:“既然如此,那你便叫三千,往后你便到我跟前做护卫,也算不辱没了你这一身武艺。”

    “三千……”男人跟着重复一遍,敛目垂头:“奴听主人的。”

    就在这时齐管家皱着眉头步履匆忙的走了进来:“大小姐!”

    “这京城里竟然有人败坏您的名声,说您飞扬跋扈又……”他声音猛的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贺宛琼:“您瞧瞧吧,都在这上面写着呢,说什么的都有,将军府还在孝期闭门不出,若不是今日送菜的多说了一嘴,到现在咱们还都不知道。”

    贺宛琼接过纸张,心情起了一丝波澜,她梦里也曾梦见过杨府败坏她的名声,但那也是在她被族老赶出府之后,距离现在还早,莫非时间提前了不成?

    “将军府嚣张跋扈嫌贫爱富才退亲,杨成和身患顽疾,子嗣有碍……”她轻笑一声,将纸张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可真有意思。”

    她本以为这番言论是杨府上下传出去的,可看到这张纸之后,知道杨府绝对不会这般傻,将杨成和也搭进去,她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表妹姚雨兰。

    这杨家退亲后迟迟没有向姚家提亲,恐怕这姚雨兰如今也是等的急了,才会出此下策。

    杨府要想澄清谣言,势必会选择让杨成和娶了已经怀有骨血的姚雨兰,可真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主人,”三千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缝,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贺宛琼:“让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急什么,你可知言语如刀剑,毁掉人的名声实在是太容易了,若是现在将军府打上门去,那便做实了嚣张跋扈,这样一来他们再说什么谎话,京里的百姓也都会当成真的。”

    “我们只需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即可。”

    贺宛琼喝了一盏浓茶,压下心头的火气:“既然那帮杂碎变着法的污蔑将军府,那我非让世人好好看看,究竟是将军府嫌贫爱富,还是杨府反口咬人。”

    “来人呐,从库房把杨府还回来的那些个破烂全都收拾出来,再去茶楼里找上几个说书先生。”

    “这杨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败坏将军府的名声,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一个时辰之后,刻着将军府印记的马车依此进入四方街市,将军府的下人手脚麻利的在最热闹的地段将那些整理妥当的器物依次摆开,旁边还立了个说书的桌案。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不一会儿就将摊位团团围住,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各位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贺宛琼选的都是些机灵的小厮,这会儿他笑眯眯的举着两只上好的白瓷茶碗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说话的人都静了下来。

    “今日将军府处理杂物,各位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挑拣。”

    他举着手中的碗递给挨得近的人看:“你们瞧瞧,这可都是全都是些上好的物件,只是有的用了两三年,瞧着不够光鲜罢了。”

    那身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激动地咽了口唾沫,两只汗津津的手使劲在衣襟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细的白瓷碗,你们主家的东西怎么好拉出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