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宛琼:“……”

    她咳嗽了一声,声音都低了下去:“原来是放箱子里了,你看看我这几天事多都忙忘了。”

    “您不是今天还拿出来看来着……”香梅疑惑地开口,看到自家大小姐拼命眨了眨眼睛,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绣活上前:“小姐,您眼睛是被风给沙着了么,怎么一直眨眼。”

    “……我是被你给傻着了。”贺宛琼没好气的接过香梅要给自己擦眼睛的帕子,随手在脸上擦了一把。

    “三千你自己随便坐,”她一边擦脸,一边从梳妆台前的箱子里,找出用布帕仔细裹好的药膏,搭在一旁的灯笼上烤着:“大夫说了,这药膏得烤软了用。”

    三千将伞合上,立在门边,在香梅的指引下走进厅堂。

    他这是第一次走进女子的闺房,虽说和卧室还隔着一道门帘,但他坐在椅子上,仍能闻到充斥着整个屋子暖意洋洋的白芷香。

    “你就是三千吧,”香梅捧了一碗热茶递给他,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之前听小石头说过你,可惜我刚回来你就离府了,咱们还没有见过。”

    “将军府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和善,不仅不苛待人,给的银钱还多,你以后就踏踏实实在府里也挺好。”

    “多谢,”三千接过茶碗捧在手中,认真的说道:“我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将军府。”

    贺宛琼正拎着烤好的药膏过来,听见他的答话脚步一顿,被温热的药膏烫到了指尖才继续往前走:“你这话说的,就像将军府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似的。”

    “把衣服脱了。”她拿着药膏,老神在在的偏头示意三千扯开覆盖住肩膀的衣服,十分期待能在对方英俊的脸庞上看到窘态。

    三千干脆利落的脱去了上衣,敞开衣襟下的胸腹肌理分明,露出他劲瘦的腰肢。

    他将上衣拿在手中,脸不红心不跳的抬眼看向贺宛琼:“脱到这够吗?”

    贺宛琼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目光忍不住在对方腹肌胸肌上流连一遍,略带惋惜的说道:“贴药膏那是够了。”

    她还记得三千不爱和女子走的太近,于是没有凑近,只弯下了腰伸长了手将被炙烤柔软的药膏贴在了对方稍显红肿的肩头。

    贺宛琼散落的长发有几缕搭在了三千脖颈间,随着动作略微晃动,三千鼻尖盈满了那股又柔又淡的香味。

    像是阳春三月开在湖边的小花,被风一吹,就呼啦啦的全飞了。

    “好了!”贺宛琼仔仔细细的将药膏贴上,因为胳膊伸得太长,露出了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小姐怎么受伤了?”三千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拖住对方受伤的手腕,抬到一半又默默放下了。

    “你说这呀,”贺宛琼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厚厚的一层绷带:“贺三爷来北城门撒泼,我一时不查被他泼了滚水,烫坏了一块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