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昨天传你,而且特意要求只许你一个人过来,一路上无人监视,你有的是机会逃走。”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干嘛要逃?”

    石桂大目光中既有迷惑也有怜悯,“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胡桂扬长出一口气,将笔轻轻放在架上,“山里生活太苦……”

    “那是原因,但不是全部,你是有点好吃懒做,但是也能吃苦,只要你认为值得。回京必有其它原因。”

    “你想帮我?”胡桂扬笑着问道。

    石桂大愣了一下,没有再问,他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胡桂扬,的确没必要了解太多真相。

    胡桂扬伸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我回来的原因,与有些人盼我回来的原因一样。”

    房门打开,石桂大立刻起身离开窗台。

    先进来两名陌生的锦衣校尉,守在门口两边,一句话不说,谁也不看。

    石桂大向胡桂扬点下头,默默地离开。

    一名老太监走进来。

    胡桂扬看着他,没有起身,笑道:“我认得你,你叫……怀恩,曾经化名谭喆参加五行教。”

    怀恩挥下手,两名校尉离开,轻轻将门带上。

    怀恩坐到旁边的长案后面,“我曾经做过抄写文书的活儿,整整十年零七个月——没写过一个错别字。”

    “了不起,怪不得你能升官儿,你现在是……”

    “司礼监秉笔太监。”

    “嚯!”即便是不关心权势的胡桂扬,也知道秉笔太监是宫中数一数二的权阉,能与朝中首辅分庭抗礼,立刻站起身。

    “坐吧,你并非宫里人,不必拘礼。”怀恩道。

    胡桂扬就势坐下,笑道:“怪我孤陋寡闻,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知道。”

    “不是孤陋寡闻,是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