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我已被何百万彻底迷惑,相信他的每一句话,真以为会有‘祖神之子’,这位神子能够提供无限的金丹。当然,何百万被挫败了,你的功劳不小,但是金丹的来源也没了,何百万就此消失,一直找他不到。”

    商辂似乎了解那晚皇宫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不说,胡桂扬也不问,这是身为锦衣校尉最基本的要求:时时竖起耳朵,唯独不可打听宫里的大事小情。

    “原来我们找何百万不是为了杀死他?”

    “目标是金丹,如有金丹,人不重要,但这种事没法明说,所以你不知道,东、西两厂的厂公应该是知道的。”

    胡桂扬不是西厂爱将,更不是主力,所以汪直没对他说实话。

    “那我还是当自己不知道吧。”胡桂扬仍想一见面就杀死何百万。

    商辂笑了两声,“有些地方你与赵瑛的确很像。”

    “所以少保大人此来郧阳府也是想得到更多金丹?”

    商辂摇摇头,严肃地说:“恰恰相反,我希望能够销毁所有金丹。”

    “我一问就错,还是大人自己说吧。”

    “生死乃是大道,金丹并不能带来长生,只能带来长生的幻想,所以我刻意远离金丹,让钱贡走水路带着它。”

    “大人气色不错。”

    “唉,你没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不提也罢,总之我已确信金丹无益于世,于是找人冒充我返乡,自己则悄悄来到郧阳府,希望能够阻止一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找到。”

    “其实我找的是何百万,你跟他有几分相似,又不肯记名在册……”

    “经验不足,越想隐瞒,反而越容易暴露。”

    “嗯,既然大人想毁丹,为什么又让钱贡送丹呢?”

    “那不只是金丹,玉佩的用处有许多,用在天机术上是机心,在某些时候、某些地点,它是一枚钥匙,或者说是请柬。”

    “嗯。”胡桂扬决定还是不开口为好。

    “我让钱贡携带玉佩,一是害怕一时忍受不住会服食此丹,二是担心路上不够安全。唉,钱贡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玉佩很危险,所以一有机会就将它转交给你,但他不敢不来郧阳府。”

    “他居然能忍住诱惑不服食金丹?”

    “那是他不了解金丹的用法,如今他已后悔莫及,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