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最后看一眼丹穴,心里清楚,一切已无挽回可能,何三姐儿的每一步都有计划,没人能够改变,即便是两人最为亲密的时候连那亲密也是何三姐儿计划好的他也无力说服她。

    胡桂扬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樊大坚,边走边问:“别人都在专心吸取丹穴精华,你怎么三心二意?”

    尤五六紧紧跟上来,尽量离小草远一些,“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一直不太踏实。”

    胡桂扬又看到一位熟人。

    何五疯子也没有完全入定,正用那只大眼瞪着胡桂扬,小声道:“不准你破坏三姐的修行。”

    胡桂扬冲他笑笑,仍向尤五六道:“怎么个不踏实?”

    胡桂扬并非无话找话,他的确想弄明白为何有些人受丹穴影响不大。

    尤五六茫然地嗯嗯几声,“就是……我就是觉得难过,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向来讲的是交情,不只是武功。可是一听说有机会变得更强,人人好像都把交情给忘了。”

    尤五六打个寒颤,想起沼泽中的经历,当时他受了伤,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谓的朋友却一个也不肯留下,全跑去追赶金丹,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一心只想金丹。

    当丹穴又将所有人更加牢固地吸引住的时候,尤五六深感惊恐,隐约觉得沼泽中的一幕又将发生。

    胡桂扬走了一圈,没见着樊大坚,心中纳闷,转身向外走去,对尤五六道:“你既然选择跟我,我就不客气了,如果你中途反悔,就让小草……”

    “绝不会。”尤五六极其坚定地说,他相信胡桂扬是在帮自己,更相信小草敢下狠手,最明确的证据就是胡桂扬高高肿起的脸颊和清晰的掌印。

    李半堵已经等急了,看到胡桂扬走来,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咱们去哪?”

    “回城里,总得将最后一处丹穴看一眼,然后离开郧阳府,返回京城。”

    “可我现在身份不同,返京算不算擅离职守啊?”李半堵未受丹穴吸引,原因只有一个,胆子太小,他的本行是看家护院,向来只选城里人家,万一遇到硬茬儿,宁愿遭辞也不肯卖命。

    大家对丹穴的反应让他极为害怕。

    “早说过了,我也是锦衣校尉,身上有驾贴,你在服从我的命令,怎么能叫擅离职守?”

    “那就好,那就好。”李半堵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官兵的马匹散落四周,尤五六找来一匹,四人骑马直奔郧阳府。

    小草追上胡桂扬,“不叫上何五疯子吗?他好像是清醒的。”

    “他醉得最厉害。”胡桂扬摇摇头,除了何三姐儿,谁也带不走何五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