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开远此时也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人证是谁,和其他大臣一样探头往殿外看去,只见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阿午?”季开远惊讶的说道。

    王韶明见状,在一旁笑着说道“看来,此人,季御史是认识的。”

    阿午哪里见过这仗势,跪在大殿中央,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圣人端坐在玉阶之上,厉声问道“阶下何人?”

    阿午圣人的语气吓到了,哆哆嗦嗦地说道“草……草民是……是季……季御史的……的随从,名叫……叫阿午。”

    圣人扬了扬手中写着诗作的纸张,问道“这些诗作,是哪里来的?”

    阿午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主……主人这……这些年闲……闲暇时所作。”

    “哼!”圣人冷哼一声,骂道“你既叫他一声主人,为何要背叛于他?背弃旧主、忘恩负义的东西!来人,给朕拖下去杖毙!”

    阿午惊讶地抬起头看了圣人一眼,那日张主事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只要在御前按照他的说辞一说,就可保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张主事的说辞还没出口,自己就要被杖毙了。阿午情急之下大喊“陛下,草民冤枉啊!”

    已经有两个御前持刀的千牛卫过来,拉着阿午往外走。

    阿午大喊“季御史不但以事讽政、蔑视皇权,平日在家也——”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郑阔从腰间掏出一个汗巾,塞进阿午嘴里,阿午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之音。

    “且慢!”王韶明站出来,冲着已经走到大殿门口的千牛卫和阿午说道。

    千牛卫本只听从圣人一人之令,此刻郑阔又私心有意帮季开远,哪里还管什么且慢不且慢,拖着阿午往外走。

    王韶明手持笏板,向圣人启奏道“陛下,偏听偏信不是明君所为,现在有人指控季御史,理应查看物证,审问人证。”

    圣人没有说话,殿外传来打板子的声音。阿午被堵了嘴,只能发生闷哼声。

    王韶明跪了下来,说道“季御史蔑视皇权天威,若不严查,此风一开,陛下还如何统御四海?”

    圣人大怒,将手中的诗作扔了出去,骂道“枉你们一个个饱读诗书,诗人之诗,怎能如此解读?”

    圣人没理会其他大臣,问季开远“季卿,你有何自辩说辞?”

    季开远跪了下来,说道“臣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正如陛下所言,诗人之诗若是如此断章取义、恶意曲解,那天底下还有几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又对着王韶明说道“本朝士子多喜作诗,王丞相、何尚书、武御史、张主事,想必你们平日里也有一些佳作,不如拿出来让大家一起解读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