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水明庭特别想捏席如织的鼻子,将鼻子扯成狐狸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我可不可以半夜来看你?”问出这句话,席如织也被惊了一下。她承认,自打上回夜探庆安宫后,她有点上瘾。这段时间每次半夜醒来她都要克制这个冲动。

    怕什么呢?怕唐突了明姐姐?还是怕自己被对方看穿?

    水明庭没有回答,她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哄着席如织走了。

    “娘娘,殿下这么晚了过来,真就只是为了一个香囊?”书秋觉得事情不简单。

    水明庭不在意地摆手,“殿下要冷梅香,咱们配出来就是了。其他的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深宫静夜,连烛火都是寂寞的。

    水明庭披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银剪子,挑了挑灯芯,火苗一下子大了起来,她又将多余的灯芯剪了。

    老实说,这深宫生活她已经过够了。不自由,甚至连多想都是罪过。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进来了,又毫无作为地出去了。

    席如织说能够放她出去,出去做什么呢?她还能回到七岁之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心心念念追求了一辈子的理想生活,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已经不适应了。

    她是水家的棋子,那就断没有离开棋盘的道理。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想起席如织。总觉得席如织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机灵鬼似的,有时候会想法子逗自己开心,有时候又会想方设法套自己的话。

    无聊的后宫生活有个这样的乐子其实挺好的,且不说有先帝嘱托,就说为了自己,她也想帮席如织的。

    朝堂上群臣争执每天在上演,席如织都看麻了。她经常在早朝上放空自己,想着如果掌院坐在这里,会如何处理这些争得面红耳赤,实则一听全是党同伐异的群臣。

    大概……会全都罢免吧。席如织总是以最下线去揣测掌院的行为。

    太后因为席如织去庆安宫的事将两人都敲打了一下,席如织不知道水明庭怎么应付的,反正她是耍了一通脾气,最后让太后反过来哄她。

    “哀家也没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说闹就闹起来?都是储君了,要稳重。”太后头疼,从前席如织是很听话乖巧的,怎么自从五七祭礼时闹了脾气之后,就好像上瘾了似的,一有不顺心就闹。

    “母后,您说这宫里还有谁?儿臣总要有几个人说说话吧?”席如织委屈地红了眼眶,“儿臣知道自己是储君,也知道水家逼得紧,可皇兄驾崩的时候明姐姐没有帮水家,难道现在会帮?您明知道儿臣的吃穿用度都是明姐姐经手,怎么不担心?只是不让儿臣去庆安宫,就是想儿臣和明姐姐生分嘛。”

    “好好,你去。哀家不管你。”太后抓着女儿的手,“别闹了。哀家知道你的苦,你要去就去,皇后不会害你。只是有些话你要有分寸。”

    “知道。”席如织还是闷闷的,并没有因为这话高兴,还生着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