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已经坐到了她对面,看着她说:“自己做的,阿姝尝尝。”

    颜姝用筷子夹子一只水饺仔细端详片刻,格外耐人寻味地朝他笑了下:“宋医生很贤惠嘛。”

    说完,她才将面容清秀的可怜水饺在狰狞的辣油蘸碟里滚一滚,整个扔进口中将它正法。

    宋郁接了这声“贤惠”,目光在她包了纱布的左手停顿一秒,说:“那让贤惠的宋医生照顾你,行吗?”

    这话颜姝听了不下108遍,她似是而非地说:“你不是在照顾我?”

    “喏,这水饺谁做的?”

    宋郁正了正神色,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你知道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颜姝没和他对视,又吃了个水饺:“不就是医生和病人?”

    早年她本应该要被送去精神病医院,她不想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了颜城。只要不去那种地方,她愿意接受治疗,也可以让自己再也不出现在他视线。

    第一个心理医生是宋郁的老师,后来老医生自己也出了问题,去国外疗养,她不想跟着去。也许是看自己一个人太可怜,宋郁接手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这么多年,或许他对自己确有几分真情,可惜她没有同样的感情去回应他。白天少年的那句“没有感情”依稀不依不饶地在她耳边盘旋,像是在多管闲事地提醒她。

    宋郁神色终于有了波动,问她:“你见过哪个医生和病人会上床?”

    颜姝不以为意:“我和很多人上过。”

    宋郁抿了唇,只看着她。

    安静的灯光下,似僵持了下来。

    顷刻,颜姝吃了半盒水饺,

    说:“我是为你好。”

    他明明也说过他是独身主义,怎么总是出尔反尔。

    “为我好?”宋郁颇为自嘲地笑了下,问她:“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颜姝放下筷子,“我饱了,谢谢宋医生的晚餐。”

    食盒里还剩几颗水饺,整整齐齐排成一排一点没被动乱,滑稽又孤寂。